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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东风一梦遥(133)

“哦……”他顿了顿,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接差了,杨不愁已经说下去,“当然是找个……好媳妇。”

说到墨墨心情似乎好多了,也开朗很多:“对了,他十五岁的时候,你会送他什么?”

这个问题有必要,我跳到他面前,尽量站直身体,半仰着头看他。

他看看不远处慢慢跟随的亲兵,然后咳嗽了一下才说:“我以为林风找你说的都是正经事儿!”

心情大好,不过也不感太放肆,嘿嘿一笑,转身继续和他并肩走。

这里还是冬天,但是温差很大,上午还披着狐裘,太阳快到头顶的时候已经热的几乎穿不住外袍了。

杨不愁解开我的裘衣交给随从,依然沉默的围着营帐转圈。

我看见远处波光粼粼,隐隐水声似乎不像是人工河:“那水深吗?”

“不太深。但是河底不够规则,而且有流沙。所以才把王城修在这条河边上。这是王城的第一道防线。”

“我本来是想问你可不可以游泳的,没想到你一解释好像我要攻城作战似的。”

“什么叫游泳?”

“啊?那个……就是戏水!”我踢着脚下的石子,石子滚来滚去,好像圆圆的足球。一个矫健年轻的身影从脑子一闪而过,漂亮的射门姿势仿佛永恒的剪影牢牢的固定在眼前。

“射门!”下意识的,我抬脚起射。看着石子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落在不远处,才拍拍手,尴尬的说:“哎呀,臭球!”

身后没有动静,我突然意识这么做不妥,忙转身去看。杨不愁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搓搓手,咂吧一下嘴,才说:“小时候的游戏,好玩儿吧?”

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沉默的跟在我旁边。

转回营帐,简单用了些餐。杨不愁道:“你在昏迷的时候……”他似乎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下去,“叫过一个人的名字。”

我已经拿出东西准备做鞋,不是真的想做。而是实在无聊,总要做些事情。针尖一晃,差点扎在手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还以为自己睡了一个好觉呢?”

杨不愁等了一会儿,见我没话,就问:“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我放下针,营帐的小窗投进一束束的阳光,那消失在延长线上的针尖挑起一抹光团与灰尘共舞。

下巴被轻轻的托起,杨不愁半跪在我面前:“别咬了,在咬嘴唇就破了。”袖口轻轻的擦过嘴唇,也解脱了那里的束缚。

他的目光充满怜悯,他的神情是那么的温柔,那双美丽的凤眼不再是冷冰冰的,而是多了些我不敢承认的东西。

凑过去吻上他的眼睫,他下意识的闭上眼,僵在那里。我轻轻的从他的眼睑上一点点的描画,认真的用嘴唇——这块脸上最柔软的皮肤——去感受那双美丽的眼睛,去体味它曾经加诸于我的几乎不能逃离的宿命。

慢慢离开他,睁开眼睛,我知道,即使什么也不说,他也能猜出大概。他是个聪明人,也是有分寸的人。

“你要回去找他吗?”杨不愁看着我慢慢的问。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几乎是我的宿命,我从十几岁把自己交给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固执的附在他的灵魂里,他生我生,他死我死。纵然是我的一腔情愿,但事实如此!除非死亡,我已无力走出惯性。

“希望没有机会。”我觉得这个回答很妙,还笑了出来。

杨不愁皱起眉头:“怎么回去?”

他真的相信我是异世界的来客,而不是妖精鬼怪吗?我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他脑子里的东西绝不是一句“封建分子”所能概括的。

“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回哪里。”我把话题拉回现实,我是失忆的人。

他叹气,把针线从我手里拿走,轻轻一推,我便倒在床上。

“别,现在是白天。”

“闭上眼就是天黑。”

好熟悉的歌词,难道他也穿越?

一下午,我们都没有出去。杨不愁几乎不停的需索,战场暂停的时候就是沉默的抱着我。

我心头也是沉甸甸的,那些凌乱的梦境渐渐汇成简单的认知,一个立体的绝望的我在我的记忆里出现。这就是我一直寻找的“本我”吗?

我有机会放弃“她”,但是现在我却身履陷阱。不知道心灵的绝望和高危的环境是不是都会导致同样的结果?我好像一个拙劣的棋手,悔棋后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却发现只是殊途同归。我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情绪,乱糟糟的混成一团,让人心烦。只有欢爱带来的高潮,和杨不愁的抚摸带来的刺激可以让我暂时忘记那些。

所以,我亦主动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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