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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砚画板里的草图和完成品被拿出来逐一讨论。他们说的那些色彩啊,料子啊,线条啊,轮廓啊李津京一律听不懂,但鸟窝男话里话外那份儿勾搭席砚来参与的意思可是够明显的。
李津京沉默的听着,看这俩人像大师似的倍儿深沉,把作品拿近拿远,来回的比划,满嘴蹦单词儿,还不是英语。
周围不少桌儿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李津京觉得这是报应。上次因为他和陈家和,害秦立东跟席砚一起被人当野生动物看,现在因为这俩假大师,他也被人当成珍稀动物看。
中途席砚去卫生间的时候,李津京突然对鸟窝男说:“你接近我哥们儿真的是看上他的才华了?还是看中他有钱了?”
汤玛斯一惊:“你是在侮辱我。”
李津京龇牙:“我他妈还强X你呢!席砚单纯,看不清你那花花肠子,你以为我也看不清是不是?警告你离他远点儿!”
汤玛斯细长的眼睛眨啊眨的,“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到很精明嘛!那我也跟你说实话好了,我的工作室虽然小,但对设计者的要求也很高。有钱的当然欢迎,但是光有钱没有才气我也不要。所以像席砚这样有才又有钱的,当然最好。”
“抽你丫的!”李津京抄起个玻璃杯作势要砸,吓得汤玛斯各种抖。“你还真好意思说出来?我告诉你,我哥们儿是真心热爱艺术,你这种下三滥别混过来打扰他。”
汤玛斯高深莫测的一笑:“知道吗?我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怎么像个漂亮的瓷娃娃一样儿啊?骄傲又什么都不懂,脆弱但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原来就是你这种人给他套了个玻璃罩儿,你这是剥夺了他领略人生。”
“领略个屁!别跟我来这套酸的。”李津京最然嘴上硬,但心里不得不承认鸟窝男说的颇有点儿道理。
“人生啊~~不仅仅是吃羽翅穿Gucci,开宝马住别墅。酸甜苦辣咸您都得让人家尝尝不是?你能保护他一时难不成还能保护他一辈子?”
李津京勾起嘴角一笑,点上根儿烟,“怎么不继续那文艺范儿,改胡同串子味儿了?”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呗,我看得出您是席砚的铁哥们儿,但他也是成年人。成年人的想法您可不好随便干预吧?他有他的追求,他有他的理想,他有他的信念,您管得着吗?”
这种人最难缠,全是跟你打太极。要么给人绕进去,绕不进去的也能烦死你。
李津京决定来个狠的镇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汤玛斯缩在椅子里又开始抖:“汤、汤玛斯……您把这家伙事儿收起来成吗?”
李津京一笑,把刚才切肘子的大餐刀又往鸟窝男的肚子上顶了顶:“别他妈废话!汤玛斯?你爸爸给你起名儿的时候脑袋让门挤了?”
“哎哟,疼疼疼!”
“说!”
“汤、汤金宝。”
李津京甩手扔开餐刀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儿:“潘哥,麻烦你给那市局的哥们儿打个电话,查查一叫汤金宝的人,工艺美院毕业的,三十多吧……”
“我才二十六!”
“滚蛋!……潘哥,不是说你呢……嗯,那麻烦你赶紧给查一下,我等你回话儿。”
后来席砚回来了,李津京和汤金宝都没再提这话茬儿。
桌上只有席砚像只快乐的小云雀,叽叽喳喳的继续刚才的话题,他的设计,他的梦想,他对未来的期许。
虽然汤金宝就是无赖加地痞,但李津京一直在琢磨他说过的话。现在又看着席砚这个样子……
“小砚哥,我今儿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家了,你打车回去还是让秦哥来接你?”
席砚沉默了一下,“立东……最近挺忙的。你也知道,一到年尾他的事儿最多。我自己打车回去就成了,没事儿的。”
汤金宝如蒙大赦,赶紧跳起来说:“那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工作室那边儿也有不少活儿呢。”
李津京笑眯眯的一把给丫抓了回来:“学长甭着急,我送你过去。”
“别!别!那多不好意思啊!”
“客气什么啊?”李津京的健身效果很显著,这腕子上的劲儿不白给。
席砚虽然不明白学长怎么突然跟李津京这么亲密了,但也没多想。他现在心事重重,更是注意不到学长那脑袋上的鸟窝为什么会一直微微颤抖,以及为什么他会咬着后槽牙笑。
李津京押着汤金宝去他工作室的路上顺道接了古剑,本来还贫了吧唧的鸟窝男自傻大黑粗的哥们儿上车立刻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