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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起画具画板,裹紧厚实保暖的外套,已经是北风呼啸的冬季了,席砚步履匆匆的往校门口走去。
突然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席砚席砚!等等我。”
眯起眼睛看着向他跑过来的人,是一位已经毕业的学长。
“席砚,我觉得你最近状态很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需要帮忙吗?”
“不,没事。”
“不要随便回绝别人的好意。”学长伸出一根儿手指摇了摇:“刚才看到你最近的作品,我觉得虽然色彩和技巧的运用越来越熟练,但每一张都缺了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以席砚的性格是从来不爱搭理这种自来熟的人的,不甩脸色就不错了。但这位叫汤玛斯的学长也算是设计圈儿里小又名气的人物,毕业之后就开了自己的工作室,作品也屡屡得到各种大小奖项。最关键的是汤玛斯对他表示了毫不掩饰的喜爱,这让席砚在暗自得意小小虚荣的同时也承担了某种罪恶感。
“哦?缺了什么?”多少有点儿心不在焉。
“灵魂!”汤玛斯带着艺术家的狂热张开双手比划着:“你的灵魂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激情和生命力?”
“我现在没激情。”席砚不耐烦的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
可没走两步,就听见汤玛斯在他后面高声说:“生活中的激情不仅仅是欢愉!当你的快乐之泉干涸时,悲伤也是一种浓艳的美!禁锢自己就无法伸出双手迎接下一秒的美好,甚至会失去现有的一切!爱情,友谊,信念,理想!不要把自己圈禁!”
擦!安定医院没锁好大门吧?怎么还跑出来一个?
李津京在学校外面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干脆进来找,谁成想离着老远就听见一疯子冲席砚嚷嚷。被北风卷得乱七八糟得艺术家长发已经变得跟鸟窝差不多了,脏兮兮的风衣上还挂着油彩。这要不是在工艺美院里遇见的,也许他会扔过去一块钱。
“干嘛呢!”一把拉住念着“咒儿”步步逼近席砚的“疯子”,“有话站远点儿说,离这么近你近视眼啊?”
席砚拽了拽李津京的袖子:“这位是我学长,叫汤玛斯。”霏,凡,論,壇
李津京隔着墨镜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心说,果然美院怪鸟儿多,看看眼前这位再看看我们小砚哥,整个儿一天使与恶魔啊。
汤玛斯冲李津京淡淡的微笑了一下,转过头立刻恢复了刚才的热烈:“席砚,我送你一本书,”说着从大书包里掏出一本封面都看不清的不明物体:“赫尔曼.黑塞的《悉达多》,你会在里面找到答案,书里还有我写下的一些感想和注解。”
“呃,这……好吧,谢谢你。”
汤玛斯露出一排大白牙:“别客气,作为学长,我有义务关心和指导迷茫的你。”
李津京胃部一阵痉挛,“既然是学长,今天又这么巧遇上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吧?席砚,你想吃什么,我请客。”这苗头不对啊,鸟窝男的眼珠子怎么还烧上火了?看席砚跟饿疯了的人看见烤鸭似的。必须得给丫扼杀在摇篮里!
席砚正好觉得今天没心情做饭,而刚才汤玛斯的某些话又特别触动他的心弦,“好吧,学长您愿意跟我们一起聚聚吗?我也有些设计想听听你的看法。”
“求之不得!”汤玛斯一甩头发:“你的那一抹灵气和勤奋让我……”
“哎哎哎,大冷天儿的也不怕灌一肚子风,咱先上车再说。”
李津京觉得自己特伟大,平时应付一个发癔症状态的席砚就够不容易的了,这回一次来俩!秦哥,你可欠我欠大发了!
自从上次的事儿之后席砚就很排斥去西餐厅,所以今天选了家最火的川菜馆儿,正是李津京和古剑他们讨论过的水煮鱼第一店。
完美的扮演完贪吃的路人甲,李津京叼着烟仰靠在椅子里听这俩搞艺术的蛋侃。侃人生,侃哲学,侃音乐,侃色彩,这些他能理解。但侃到宗教信仰和灵魂的时候儿,李津京不淡定了。他多么想抄起椅子抡那个汤玛斯一下啊~
要不说艺术家都是敏感的呢?汤玛斯似乎也感觉到了某种黑压压的势力在蔓延,话题一转就拐到了他的工作室上。
各种设计理念和裁剪变成了话题。李津京的气压也逐渐收敛,这还差不多,聊聊专业,别净扯没用的!泡妞呢?
听了一会儿,感情这位汤玛斯的工作室专门做“高级定制”。
李津京不以为然的想,说好听了是不批量生产,每一件儿都凝聚了独特,唯一,创造力。说难听点儿,不就是小作坊铺子吗?没钱没人没品牌的小手工业者——裁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