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戮其实应该感谢那些没有上河堤的官员,他冲到府衙,拿出官印,当地官员立马醒过了梦来,都没来得及拜见。
赵戮让衙门里的人不管是官员还是兵丁,全都出去挨家挨户的拍门,把城中的百姓往地势较高的地方驱赶。
等他做完这些事,立马又折回去,去找奉洺。
奉洺被呛了水,醒来的时候觉得胸口憋闷,几乎要炸了,喉头里灼烧着,却吐出一口水来,那势头几乎把肠子都给吐出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是个破屋子,旁边不远处坐着一个人,看到自己醒了,却不动晃,奉洺还以为他睡着了。
赵戮过去找奉洺的时候,小庙已经被冲塌了,大家四散奔逃,奉洺不会游水,呛了好几口水晕了过去。
赵戮把他救下来,带到安全的地方,他易了容,但是还是怕奉洺会认出自己。虽然各为其主本来无可厚非,可他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差一点害了众多百姓的性命,也无颜再
见奉洺。
奉洺的蟒袍早就被冲走了,只留下白色的里衣,又是水又是泥,根本看不出身份来。
他看到远处的赵戮,却不认识,只是道:“是你救了孤……咳,救了我?”
对方没认出自己,赵戮这才放下心来,也没说话,怕他熟悉自己的声音,点了点头作罢。
奉洺踉跄的站起来,四肢有些发软,根本用不上劲儿,但还是长身而起,拱手道:“多谢先生大恩。”
他话音方落,猛地一软,就要倒在地上,赵戮拔身而起,把人接住,又觉得没脸去碰奉洺,把他扶着坐下来,自己退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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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
薛钧良这几日无事,就去亲自检查小太子薛佩读书的情况,正巧薛佩正缠着滕云给他讲兵法。
小太子和滕云关系亲厚,薛钧良倒是不反对,自己都对这个皇后有些钦佩,更何况是太子呢。
薛钧良来了,滕云和薛佩本该请安,但薛钧良示意不用拘礼,笑道:“继续讲,孤随便坐坐就好。”
薛佩虽然觉得父皇的笑法真是别有深意,眼睛都变弯了,不过只能自己暗中抖了抖,他可没胆子说出来。倒是母后比较镇定,果然不得不佩服。
姜谕不想这时候打扰薛王雅致,可军机紧急,耽误了反而是自己的罪过,只好硬着头皮过来。
薛钧良看到他,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皇后和太子也不是外人。”
姜谕总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大声说出来,大王要摆出亲和的样子,他可不能真的当真。
还是低下头,附耳道。
“陛下,探子回报,洺水附近发现了奉国逐鹿侯的官印。”
☆、38 第三十八章 最怕无赖
薛钧良听罢姜谕的话,脸上的表情只有一瞬间寒了一下,随即立马恢复了亲厚的样子,继续听滕云给小太子讲书。
只有姜谕心里捏了一把汗,今天薛王心情这么好,也是因为探子回报奉王来到了洺水,正好是引洺水灌城的日子,哪知道竟然在洺水附近发现了掉落的官印。
这自然不用再推测了,定然是赵戮来到了洺水,那来洺水干什么,自然不言而喻,竟是让薛钧良猜了个正着。
薛钧良坐了一小会儿,终于出来了,一边走一边道:“孤果然没猜错……孤倒是想猜错。”
“那……大王打算如何处理赵戮?”
薛钧良步子顿了一下,“不处理他,处理他做什么,孤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赵戮只是一时怜悯,他的心还是向着薛国的。”
此时北疆也有一番风光,不出滕云所言,程田果然派兵深入腹地,悄悄的修道,准备用水淹掉薛国的粮草,让薛钰和滕裳自乱。
滕云建议用轻骑突袭的方法,程田的兵马正在修道,疏于防范,这时候派几队骑兵,兵分几路杀出去突袭,打散程田的兵马,但是不要恋战,打完就撤。
如此反复几次,程田不堪其扰,心知消息败露,自己的计划已经被薛钧良知晓,再修道也是无用,只好撤回兵来。
滕云觉得程田的气候也差不多少了,这个时候一鼓作气击破敌军,滕裳也可以早日回来,滕裳在朝中起码薛钧良的诡计还是明着来的,而薛钰则是暗箭难防。
滕云又给薛钧良出了计策,程田被薛军先后破了两次,依程田的秉性,必然勃然大怒,然后出兵。
不过程田也是叱咤官场多年的人,断然不会直来直去的猛打关口,关口自古以来易守难攻,这样无疑于投羊喂虎,于是程田也想了一个计谋,那就是趁半夜截寨,杀薛军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