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果然两日到了京城之外,赵戮早就得到了消息,薛王要亲自出城来劳军。
离京城不远的时候,赵戮就吩咐大军停下来整顿,毕竟是薛王来迎,自然要整顿一番,趁这个空档,自然没人拦着滕云。
等要继续进城的时候,何忠喊了一嗓子,“滕英跑哪去了?”
赵戮心里咯噔一声,何仁还起哄说,“是不是拉肚子去了?”
何义笑道:“懒驴上磨,总是屎尿多。”
滕云混出了军队,把铠甲脱掉,换上已经准备好的衣服,也不敢停顿就要接着走,毕竟这里是京师近郊,赵戮也不笨很快就会发现。
只是滕云还没走,就听有些“沙沙”的声音,四面八方忽然冲出兵来,将滕云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赵统。
滕云看到赵统,也不见紧张,只是笑了一声。
士兵围住滕云,随即一个穿着黑色蟒袍的男人走了出来,道:“你笑的倒是轻松?”
滕云看到薛钧良,竟有一瞬恍惚,他带兵去滕国已经几个月有余,再见到薛钧良,也不知为何,突然脑子里闪过赵戮和奉洺。
滕云不动声色,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笑难不成要哭?”
薛钧良缓缓走过来,盯着他道:“哦……不知道滕将军,这是要往何处?”
滕云愣了一
下,在他还是滕云的时候,薛钧良就这么叫过他,如今他还是姓滕,却不再是滕云。
薛钧良不见他说话,也知道这种情景之下,他无话可说,道:“大军班师回朝,滕将军是头功,孤还在想奖赏给你些什么才好。”
滕云仍然不说话,薛钧良有些意外,又觉得不怎么意外。如果是以前的滕英,自己说出奖赏的话,一定会谄媚的来巴结自己,不过自从滕英出征之后,薛钧良又觉得他深藏不露,没反应也是正常的。
赵戮派人来追,正好看见了薛王,惊慌不已,赶紧跪下来参见,薛钧良这才让人收了兵,把滕云请回去。
太医给奉洺请脉,吕世臣站在一旁,太医也不敢多说什么,开了方子就走了。
吕世臣的嘴觐见还可以,就是不太会安慰人,况且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也深受打击,他连自己也安慰不了。
那日吕世臣让瑞雪托着断琴去送给赵戮,还期盼着赵戮或许对奉王有感情,看到断琴会回心转意,哪知道瑞雪一去就没了声息。
吕世臣难以理解,他本身就是榆木疙瘩,此时更走进了怪圈转不出来,明明看起来逐鹿侯那么在意奉王,为何彼此要伤的如此之深。
吕世臣叹口气,内侍悄声进来,附耳和吕相说了句话,吕世臣一怔,挥手让他下去,自己有些踟蹰,不知道现在说妥不妥当,毕竟奉洺病的不轻,看起来也很憔悴。
只是他还在踟蹰,就听奉洺翻了个身,似乎是醒了,又似乎没睡,开口道:“吕相可有什么事情要说。”
吕世臣又叹口气,“陛下,程田的侄子章洪称王,已经点兵出征,想要占领洺水。”
奉洺伸手掩了一下嘴,把咳嗽声咽下去,眯了眯眼睛,道:“召大臣来暖阁,孤要议事。”
吕世臣想问他身体受得住么,但却没问出口,毕竟奉洺也是七尺男儿,谁也不希望别人瞧不起自己,尤其是奉王这样的人,他从来都是孤高的,也许这辈子除了赵戮,没人再能让他性情一回。
大臣们在宫门前递了牌子,很快就被招了进去。
奉洺坐在暖阁的大椅上,斜靠着椅背,用手支着下巴,似乎是在看桌案上的邸报。
众人都怕被迁怒,大气不敢出的进了暖阁请安。
奉洺似乎没什么特殊的表情,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来,道:“想
必各位爱卿也得到消息了,章洪定然欺我朝无人,当年他的叔父孤都不曾放在眼里,更别说现在的章洪。”
吕世臣道:“章洪这时候来犯洺水,一定觉得洺水刚刚经过洪涝,还没建好,此处最为薄弱,如果拿下洺水可以再次安营扎寨,好进一步侵犯疆土。”
奉洺点了点头,忽然笑道:“只是洺水这地方不会好拿,纵使拿下来也不定好守,洺水的另一头可是薛国,拿下这个地方就等于被两国夹在了中间……”
他说着顿了顿,似乎灰白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神采,道:“章洪不可能同时对抗孤和薛王,必然要向薛王求和,而最好的方法……”
吕世臣恍然大悟,接口道:“是和亲?”
“没错,长主刚刚去世,章洪就急着往他那里送人,岂不是瞧不起长主,瞧不起长主,自然就是瞧不起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