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大人招呼随行带路的官员一道,那官员道过谢后,也便坐了,尝一口鱼虾,直赞味儿好。那官员笑道,“这是我们西江有名的船菜了。其实,开始大家没这么讲究,那会儿人们穷,江上船只都没几条,出门自己揣个饭团也就是了。后来,来往的客商们多了,许多有钱人过来南夷,他们讲究。后来,船上便风行起了船菜。我们这里水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鱼虾都是江里新捞的,就贵在一个鲜字。一会儿大人就能见到了,还有专门在水上做饭菜买卖的游船哪。”
“那岂不是画舫了。”
“是。”
侍郎大人心说,这么个地方,也是五脏俱全,什么都有的。
侍郎大人除了品尝江些,还问了些自己想问的,“我听说,殿下一来,南夷城便热闹了。”
“是啊!”官员道,“下官也不晓得怎么说,当初殿下过来就藩,忽啦啦的来了好几万人。唉哟,当时咱们南夷城热闹的,那会儿多少客栈,一下子就被定光了。客栈都不够使,又有许多来买宅子租宅子的,哎哟,挤的就甭提了。有些个城内挤不上,只好到城外落脚了。之后,咱们南夷城,当房舍的价钱就翻了三番,现在想想,下官都跟做梦似的。以前咱们就两条正街热闹一点,街上还有几家不大兴旺的铺子,突然之间来了这许多人,没多少时间,不要说正街了,正街的铺面儿都不够抢的。大人您可不知道那些外地来的商贾多有钱,直接就带了大包的银子,问了老板多少银钱肯卖,只要说个数,立码现银就去衙门办契的。咱们南夷城热闹的,粮食都涨到了一两银子七石米,后来两广的大粮商们不停的运粮过来,这才好些了。”
“百姓们的日子也好过了,人一多,吃饭吃菜的,乡下有田的,挑了田里菜家里的鸡过来卖。要是懒的,都不必他们出门,有许多商贾去乡下收哪。什么都要,给的价钱还不低,百姓们见着钱,日子便好过了。就是我们官府,来了大商家,一些小买卖的,不过是收个摊位银子,殿下的吩咐,不许收得太贵,就街上固定摆摊的,一天二十个铜板,你要是推车叫卖的,只收进城的十个铜板,别个钱就不收了。大商家却是要交商税的,一来二去的,官府里的日子也好过许多,哪里的路该修了,给百姓们修一修。”这官员也就是知府手下的一个同知,说的却是头头是道,谈话间,对亲王殿下的敬仰就不必提了。
侍郎大人端起汤来喝一口,笑,“我们在京城,都听闻过殿下的事迹,亦是极仰慕的。听说,凤凰城里,房样子都能卖钱!”
“唉哟喂,大人您可真是问着了!”同知放下筷子,眉飞色舞道,“唉哟!这可真是悔了一批的人哪!”
侍郎大人心下一跳,心说,果然出事了!面色不由严肃起来,就听同知道,“大人您不知道,当初这事儿出来时,其实没多少人敢买,谁家买宅子还不得看看成色再买啊!但,也有有眼光的人买,您知道现下凤凰城的商铺多少钱不?就朱雀街的商铺,有银子现在都没人肯卖!把大家悔的,现在坊市的铺面儿都卖光了。”
“可这就买个房样子,万一质量不好可怎么办?”
“殿下的王府门前铸了个三尺高的铁箱,那铁箱是用精铁打的,三层大锁,只要有冤情,都可以掷铁箱,殿下五天一查。”同知道,“再者,这建宅子的时候,就有监察官跟着,待宅子完工,会有牙人、另派的监察官,还有商贾,一道验收。如果这宅子在房样子时就卖出去了,还会请买家过来验收,哪里有不合适,买家当下就可以提出来,半个月内就得给改好了,多一天就得付买家一天的银子。当然,买家也得讲理,若是有讹诈的,自有大人裁决。”
“这种官司多吗?”
“不多,现在凤凰城的宅子铺子涨得跟什么似的,先时朱雀街的一处铺面,卖图样子时,最好的位置不过五百两,差些的三百两就可以拿下了。现在,出八百两,都没人卖。以前买的,都是赚了的!”同知道,“还有原来番县的住家,他们可是沾大光了。先时拆迁他们的宅子铺子,就有一笔租房补助的银子,按人头算,每人每月五百钱,一家四口,便是二两银子。当时要修凤凰城,殿下就说了,愿意要钱的,宅子按市价再加三成,官府赔付。要是愿意要宅子的,也按人头,补给宅子。当时有些个没眼色的,听说宅子按市价再加三成的赔,都是要的银钱,如今肠子都悔青了。要宅子的都赚了。凤凰城现下这般热闹,有些个有眼光的,拿出全部身家来买了宅子铺子,光租金也够一家子花销了。”同知大人说着,“不要说凤凰城的百姓,就是凤凰城里当差的,以前番县是个州,就因为穷,人少,降州为县。自从殿下选中了番县修建新城,县衙的那些个捕快、官吏、县丞,他们虽则还是县里的官职,但如今凤凰城这般热闹,他们也不是以前的穷日子了。修新城的时候,殿下连县衙一并都给翻新了。他们现在的衙门,亮堂的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