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妈妈拭一拭眼角莫须有的泪道,“我这女儿的性命,就全都拜托给赵大夫了。”
赵 长卿并不知瑶瑶姑娘的名声,只是她这一路行来也知瑶瑶姑娘定是传说中的头牌花魁之流。非但独居一楼,连这屋内摆设陈列皆是颇为考究,墙上悬一幅白鹤图竟似 唐代真品。赵长卿忍住心中惊讶,小丫环搬来绣凳,赵长卿便坐在床畔。瑶瑶姑娘倚在床间,病中仍不能掩其国色天香之态。先时见赵长卿,瑶瑶姑娘立刻偏过头 去,用帕子掩了脸。万妈妈忙道,“好女儿,赵大夫是女人。”
赵长卿穿的是工作制服,她在药铺坐诊自然不方便穿那些襦衣长裙,便做 了一套男式长袍。她这男式长袍与寻常男人穿得也不大一样,下摆放得更大些。再者,赵长卿这一世是从不吝啬打扮自己的。他这长袍自肩而起绣着一支怒放的蔷 薇,连带着腰带袖口都有蔷薇花的绣纹,精致的很。便是万妈妈初见赵长卿时也吓了一跳,想着这位赵大夫好生俊俏,不过她是老江湖了,又是捞偏门生意的,纵使 心有所想,亦不会露出半分。
瑶瑶姑娘这才转过头来,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赵长卿片刻,掩唇轻咳几声,苍白的颊上泛起几丝红晕,声音极细,“对不住,麻烦赵大夫了。”伸出纤细的惹人怜惜的手腕。
赵长卿细把了脉,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病,无非就是身子弱些,不小心着了风寒,有些咳嗽罢了。原是小病,只是她不肯叫大夫看,便耽搁了,故此有些症侯。
赵长卿想着,这位瑶瑶姑娘一人独占一幢小楼,定是十分有地位的清倌人。她也没客气,给瑶瑶姑娘开了许多好药,又说,“姑娘的病并不严重,我先开三幅药,待三幅药后,我再过来。”
瑶瑶姑娘皆点头应了。
万妈妈请赵长卿出去说话,有姑娘奉了茶,万妈妈忧心问,“赵大夫,七月份的时候,瑶瑶的病能好么?”
赵长卿道,“只要遵我医嘱,好好吃药,宽心调养,问题不大。只是她这身子虚得很,气色上就差一些,还是要好生调养。”
万妈妈立刻念了几千声菩萨,抖了抖腮帮子,十分肉痛的问,“那还得劳烦大夫开些调养的补品给我闺女。一来,她这病得久了,我心疼的紧。二则,七月七是我闺女的大日子,可万不敢耽搁。不论人参肉桂,赵大夫尽管开,我这做娘的,就是割我肉我也舍得。”
赵长卿心下一动,温声道,“不知您有此善意,倒真有一料丸药,服用后容光焕发,只是贵了些,怕寻常人用不起。”
万妈妈立刻道,“不管多贵,赵大夫只管开来。”
赵长卿道,“此药名为神仙养容丸,乃前朝宫中皇后妃嫔养颜所用,十两银子一粒,每日服一粒,可使其容色娇媚,非常人能及哪。”
一听十两银子一粒,万妈妈暗骂,这杀千刀的小赵大夫,金子做的药也没这么贵吧!只是一想自己刚刚将话吹嘘了出去,何况这关系到摇钱树的容颜气色。在他们这一行,容貌就是一切!万妈妈又抖了抖腮帮子,道,“请大夫先帮我开十丸过来!”
赵长卿道,“寻常药能现抓,这神仙养容丸不比别药,得我现配,正好明日复诊,我一并送过来吧。”
万妈妈连声应好,又请赵长卿帮另外几个姑娘瞧了身子,赵长卿晌午时方回了铺子。赵老虎将药钱结了,把药带了回去。
赵良栋见赵长卿出诊一回就赚了一百一十八两六钱七分银子,啧啧道,“卿姐姐,还是你有本事。”
赵长卿笑,“行医救人罢了。”就去院里洗手了。
做大夫行医救人,赚的钱竟不如卖养容丸。
那位万妈妈原是忍着肉痛买了十丸,十丸吃完之后竟又大手笔的买了二十丸。
七 夕之后,伴随着瑶瑶姑娘在青楼界名声打响,赵长卿的神仙养容丸也在边城有了些名声。这倒不是万妈妈宣传的。原本摇钱树的瑶瑶姑娘病的久了,容色不如以往, 万妈妈心焦得跟在火上烤似的,后来服了赵长卿的神仙养容丸,这药,身子好的人吃了并不大明显,但如瑶瑶姑娘这等憔悴之人,第二日气色就见红润好转,说句容 光焕发也不为过。万妈妈立刻觉着肉不痛了,只管叫摇钱树继续吃,这些不过是小钱,将来都能赚回来!
摇钱树姑娘本就是倾城佳丽,万花楼的秘密武器,说句不中听的话,瑶瑶姑娘平日里吃的用的,半点不比大户人家的闺秀差。再加上这养容丸一调养,更见清丽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