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说话向来能气死三军,凤离梧被他噎得脸儿微微泛黑。
他也是懒得跟她言语,上前便硬闯,白浅哪里肯让,便是抽刀阻拦,可是没有几个回合,就被凤离梧一个巧妙的擒拿折手夺了白刃,卸下了她的一个胳膊。只疼得白浅闷哼了一声。
“这等子蛮力粗糙的功夫,也就是你那主子肯高抬你做将军,若是想拦朕的路,你且还得再好好的修炼一番。”
凤离梧轻蔑地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进了寝宫。这一入寝室,就看到姜秀润母子二人相拥酣睡的情景。
他脚步微顿,静静地看了一会,就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两人身上。宝鲤已然醒了,睁着眼伏在姜秀润的怀里,这时听到动静,一骨碌爬了起来,胖胖的小肚子裹着绣着大鲤鱼的红肚兜,瞪着乌溜溜的眼,正好奇地看着他。也许是父子天性,宝鲤倒没有吓得大哭,大拇指放入嘴中吸吮着,只是直直地瞧着凤离梧。
凤离梧看着宝鲤雪白滑嫩的脸庞,鼓溜溜的腮帮子,胖乎乎的小身子,心中欢喜得不行,俯身伸手就欲抱宝鲤。
宝鲤正心生警惕地紧盯着他,见他靠近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转身趴到姜秀润的头上,用一双小肉手不住地抓扯娘亲的头发,告诉娘亲有坏人上了他们的chuáng。
凤离梧可不管那个,单手一提,将胖小子在空中扯了一条弧线,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又高高地举在半空,作势要往上扔。
姜秀润这边刚睁开眼,便看见这让人心惊的一幕,连忙起身道:“你这是要gān什么?”说着,一把将宝鲤搂了过来。
宝鲤扑进了娘亲的怀里,才放下心来,又把小手放进嘴里,从娘亲的怀中探出头,好奇地瞅着凤离梧。
刚刚晨起,一大一小的都是慵懒不已,姜秀润也提不起jīng神挤出些争吵的话语。昨晚的酒宴,姜秀润也未吃下什么东西,一早就饿了,忙唤人准备吃食。
如今这王宫的主人乃是姜秀润,自然是随了主人的性子制定宫规。
姜秀润的早饭都是在chuáng上食的,奶娘将宝鲤抱到一边喝熬得稀烂的米粥配肉糜吃。
而姜秀润往往是披着长衣,由宫人们用竹盐温水服侍着漱口后,靠着chuáng头吃饭,吃完了再洗漱打扮。
今日宫人们也是依着往常的规矩来。早饭备下的一人份,可没给大齐天子带份儿。
凤离梧看着姜秀润的懒样子,倒是想起了她以前在太子府装病偷懒时,也是一整天赖在chuáng榻上吃吃喝喝的情景。
也只有这时,他才能稍稍确认,这个不给他好脸子的女人,的确是他曾经的小少傅。
往日谄媚欢颜美好,却是转瞬便没了踪影。
第146章
不过凤离梧在这里,姜秀润没有心思再如往日一般榻上用饭了。只命人将已经送上榻的小桌子摆在了地席上,然后对凤离梧道:“陛下,您吃了早饭,便请回吧。国不可一日无君,你在这里也耽搁得甚久了。”
凤离梧正拿起筷子的手顿住了,抬眼看向姜秀润正色道:“朕当然要回去,可必须是带着你和宝鲤一起回去。”
姜秀润直直地望着他道:“你也知这是不可能,我如今为波国国君,岂可随你而去?”
凤离梧觉得这弹丸小国的国君当真是个儿戏。若是今日之前,一早便要冷嘲热讽了,可是现在他在姜秀润面前气息略短,便顿了顿,忍着气儿道:“大齐的疆土比波国辽阔数倍,你随我回去,岂不是比偏居一隅要好上许多?”
姜秀润这次头也不抬,拿起梳子漫不经心地梳头道:“波国虽小,但胜在自在,不必跟什么人卑躬屈膝。我在这里自在,陛下不用费心则个了。”
凤离梧再也吃不下,可他也知不能再跟这女子来硬的了,于是道:“你这话便不对了,以后哪会有人让你卑躬屈膝?”说着,便起身拉着她跟自己一起吃。
早饭做的是水煎的卷饼,里面是波国特有的熏肉。以前在洛安城时,姜秀润曾经教过太子府的厨子这种卷饼的做法,没少做给他吃。
只是那时,都是姜秀润服侍着他吃,亲自用竹刀将卷饼切开,再撒上特制的辣酱蘸着食,再送到他的嘴边。
那时,他只觉得姜秀润有眼色,服侍得周到,让人舒心得很。
如今倒是风水轮流转,换成凤离梧殷勤地将卷饼切开,可刚要撒辣酱,姜秀润便慵懒道:“现在喊得嗓子哑了,不爱吃辣。”
于是凤离梧的手便顿了一下,复又拿起一碟子甜面酱蘸上些许,再送到姜秀润的嘴边。
姜秀润咬了两口,皱眉道:“咸了。”
凤离梧便忍着气儿倒了杯茶送到她嘴边,可女人抿了一口又嫌弃着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