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秉林一听,愣了下神,当下猛一拍大腿道:“糟了,我还央了数位您之同窗同去沐风先生那求情,若是误会,岂不是叨扰了先生?”
姜秀润一听,连忙携了季秉林一起坐上马车赶往沐风先生的家中。
只是离得老远,便看见沐风先生那刚做不久的,上了三层清漆的府门被生生捅出个破dòng。一地的碎木渣滓,一片láng藉。
而且那门里还传出咆哮声音:“老儿!为何要除名姜同窗?你若将他除名,我也羞于跟别人提自己是你的学生,今日便来恩断义绝,我也将你除名好了!”
姜秀润一听,坏菜了!那音量怎么听都是窦思武的声音。
也不待马车停稳,姜秀润急急奔下马车,跑到门口处一看,可不是窦思武在先生的前院里叫嚣呢吗!
只见他一条裤腿上还挂着木头渣滓,可见方才是一脚踹穿了府门的,脚力又有进步。
而其他的同窗们大约是料想不到窦思武是这般火爆脾气,连忙纷纷相劝。
而问询赶来的沐风先生,竟然跟太子在一处,大约是二人相会时,突然听到府门的喧闹,才一起过来看个究竟。
一向从容悠哉的先生,真是被窦思武这逆徒气得不轻,只手扶胸口气得不停粗喘。
姜秀润也是被窦思武这一脚惊得三魂掉了七魄,当下连忙冲过去,冲着窦思武的胸口就狠狠一拳:“混小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窦思武见姜秀润来,连忙扶着她的肩膀道:“姜兄,放心,我们已经知道你的处境。虽然我不知那劳甚子的桑蚕税,但你之为人,我最清楚,岂能让你一人承受此奇耻大rǔ?便今日非要与他辩个究竟,若是他不肯收回成命,我们都陪着你一起除名好了!”
窦同窗说得豪壮,其他的同窗们纷纷急着向恩师摆手解释:“恩师,那是窦同窗一人之想法,我们绝无背弃恩师之意,今日……今日也不过是来看看您罢了。”
窦思武一看同窗们竟然临阵倒戈,当下气炸,正要申斥他们时,姜秀润身旁的浅儿也是气急了,过去一脚就将他踹跪下了,低声道:“哪个谣传的我家主子被先生除名了?压根没影的事情!你个莽夫,还不快些向先生赔礼!”
听了浅儿之言,窦思武半天反应不过来,只诧异地眨了眨眼,额角冒着冷汗地回头看看他踹破的大门,又看向气得胡子乱颤的恩师……
当天沐风先生的院子里跪满了弟子们,众人纷纷恳求恩师息怒,莫要除名了窦同窗。
窦思武更是涕泪横流,向恩师忏悔自己的误听误思误为。
连当今殿下也代为说和,才总算是让沐风先生息了怒气,只是罚了那窦思武赔偿上好的六漆木门一对,另外再罚写十遍的儒经讲义平心静气,才算了解。
最后,累得jīng疲力竭的众人又一起留下吃了师娘做的肉酱面鱼儿汤。窦思武看师娘贴心,还给使了大气力的自己特意加了两颗荷包蛋,顿时忏悔得涕泪横流,一边吃面一边口唤恩师,吃相叫人不忍直视。
一时师徒们解开了心结,大家才纷纷散去。
当太子让姜秀润上了自己的马车时,看着她的脸淡淡问道:“孤怎么不知,你竟然结下这么多jiāo情过命的同窗?”
姜秀润老实回到:“我先前也不知……”
说实在的,虽然是闹剧一场,可是姜秀润心里满是感动。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一世寄居洛安城,竟然结下这么多的至jiāo好友。
季秉林的赤诚,窦思武的鲁直都叫她不知以何为报!
最起码,她现在知道了,就算天下人尽是误解了她,却还有至jiāo好友不问缘由地支持着她。
再活一世,至此足矣!
可是姜秀润心满意足,凤离梧满心的不是滋味。
他一早就听闻了这传言,昨夜还特意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姜秀润,虽然她状似不在意地说是无稽之谈,但他还不放心,生怕自己的小侧妃是担心丢人,打落牙齿和血吞。
所以他今日特意来沐风先生这再印证一下。
明明今日是自己最早前去沐风先生那里了解情况的,就算沐风先生真的除名了姜秀润,他也有法子叫先生收回成命。
结果他的苦心却让季秉林的百里求书,窦思武的一脚踹门的花样给反衬得,不那么显山露水了。
现在他的女人虽然人坐在他的身旁,可是一脸莫名的感动,显然不是因为自己。
凤离梧顿时觉得有些胸口闷,倒是突然理解后宫女子们的争风吃醋了。
遇上这些好摆花样子邀宠的贱人,当真是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手撕了呢!
不过姜秀润也想到了凤离梧为何会出现在沐风先生那里,当下心里一甜,只揽着凤离梧的腰,冲着他俊帅的脸颊香上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