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群老臣们纷纷跪伏在地,请圣上明察不可误会皇后时,有太监入殿禀报太子殿下巡查边防回转,就要进洛安了。
端庆帝心知皇后就是个没有爪牙的母老虎,被自己圈禁在宫中只能坐困愁城,尉钟虽然权高位重,但还影响不到宫中,能够不声不响瞒住自己在宫中做到这一切的只有那个逆子。
现在听说他要进洛安城,心内的郁结更盛,只冷笑一声,道:“如今皇后之事未查明清楚,事涉皇后,太子当避嫌。传令太子,让他在城外暂居,等他母后的事情查清楚后再入城。”
太子听了太监传来的端庆帝的口旨,就地在洛安城外扎下了简易的营盘,每日在营盘中等待朝中的消息。
是以当姜秀润一路舟车劳顿终于赶到洛安,在门口一眼便看到了旁边的简易营盘。
她下马车走进去正看到太子在小厮的服侍下用水囊盛水漱口,旁边的炉灶上还热着昨晚剩下的米粥。
姜秀润没想到太子这几日的居住和饮食如此糟糕,连忙上前请安,并问太子为何不在附近的行宫安歇?
凤离梧淡淡道:“母后在宫中蒙受不白之冤,为臣为人子怎么能贪图安乐去别院闲住?”
姜秀润拿眼扫了扫离营地不愿的官道,此时晨曦已露,渐渐人来人往……
她心道:“得,殿下这是守着城门口给他老子添堵呢!”
第98章
皇帝在殿前羞rǔ皇后并非小事,只这几日的功夫,满洛安城里的王侯公卿之家都知道了。
端庆帝大怒之下不准太子入城,凤离梧gān脆从善如流就在城外驻扎。
那附近的别院也不去,就在这路边设营,简食陋宿的卖一卖凄惨。
那大殿上的事情也不知为何不胫而走,关于皇帝嗜饮宿醉,与皇后敦伦一遭,却能尽忘的传闻说得是有鼻子有影。
听者无不感慨,圣上竟然能糊涂如斯!
皇帝偏宠妃子,却冷落皇后,更是因为爱妃的死,迁怒皇后并非新闻。
一遭将这事儿栽赃在一个早就阉割了的太监头上,惹得皇后为了自证清白,要撞死在大殿上就太过分了。
说实在的,连戏本子都想不出这么凄楚冤屈的桥段。
大凡天下正室,都是一样的心思。这宠妾灭妻的桥段,在公卿的正宅里永远是被讨伐的对象。
一时间满洛安城的贵妇们都是同情着皇后,还有被皇后牵连的太子。更忍不住一时联想到了若是此事落到自己和亲儿的头上该是何等的冤屈。
这似有人引导的传言,一时间衬得太子无比可怜。
明明是一国的国储,却碍着父命孝道不能入城,过往的旅人官车,行经此处都忍不住掀帘子看一看。
不过凤离梧不能进城,那城里的事务却不能耽搁。因为内里gān系着凤离梧母后失德的丑事,就连凤离梧日常的亲信都委托不得。
正好姜秀润也赶回来了,凤离梧便让她以太子府少傅姜禾润的名义去尉家看看。
姜秀润知道凤离梧的意思。皇后闹出这么大的丑事,与尉家的那个庶出舅舅蔚旬有着莫大gān系。
宫里的那个是阉割了,可是家里的祸害不除那就是祸患无穷,而且这皇后私怀的风声是怎么走漏出去的,都要一查到底。
说得再明白些,就是尉家的风气得正一正了,别以为女儿是皇后便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是因为避嫌,凤离梧不好直接让外祖父尉钟来见,只能让姜秀润去敲边鼓。
姜秀润领了这差事便去了尉家,顶着太子的名份一路长驱直入坐在了正厅之上。
当姜秀润转述了太子之言,说这茅允生是皇后的庶出弟弟蔚旬进献给皇后时,尉家的老公爷气得将手里的杯子砸摔得老远,心道难怪宫里几次派人来寻蔚旬,太子凤离梧之后也差遣人来寻蔚旬。
原来这孽子竟然犯下这等勾当!
只是蔚旬老早便出了远门,是以宫里与太子来寻他时,他皆不在京城。
当姜秀润问及如何处理这蔚旬时,尉钟恶狠狠道,等他回来,立刻命人打断他的狗腿,叫他以后再出不得门去。
姜秀润心里暗叹一口气,也难怪皇后尉氏胆大包天,庶子行事不考虑后果了。这尉钟当真是个爱娇惯儿女的父亲。
闯了这么天大的祸事,却只是打一顿了事。若是平常人,自然是爱怎么管教便怎么管教。
可尉钟是堂堂大世家尉家的族长,怎么可以这么宠溺儿女,任凭他们闯下天大的祸事,危及九族呢?
凤离梧一早便派人去搜寻蔚旬,可是一直未果,他疑心是自己的外祖父护儿心切,擅自将人藏起来了,这才叫姜秀润来送个口信,敲一敲边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