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脸一下就红了,紧紧捏了梅大的手一下,却也不好反驳。
梅大点了点头,拉着安然进了小院。
是个前后两进的院子,前院有颗大槐树,瞧着有些年头了,浓密的树枝撑开,几乎遮住了大半的前院,想来天热一定凉快。
梅大却并未停留,拖着安然一直进了后院,天还没黑透,能看出来,正中一明两暗的屋子,跟侧面的厢房都颇为齐整。
院子不大,却因什么都没有,显得有些空旷。
梅大始终侧头看着她,见她皱眉,不免有些紧张起来:“不喜欢?”
安然摇摇头:“只是觉得有些空。”
梅大松了口气,在她手上写:“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在齐州的家。”
虽隐约已经猜到,如今他说出来,安然仍觉有些意外,拉着梅大坐到一边儿廊凳上,认真的看了他半晌儿:“这个院子是你买的?”
见梅大点头,安然不禁叹了口气:“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或者说,你跟梅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安然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原先她以为梅大是梅先生的家仆,后来瞧着又不像,搬进梅园之后,梅园里的下人对梅大的态度也过于恭敬,说是管家更不像,哪有管家天天跟主人一起吃饭的。
安然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梅大目光闪了闪:“家父在世的时候,曾跟梅先生相交,后家中失火遭逢巨变,蒙先生出手搭救,就跟着先生了。”他这次并没有在安然手上写,而是说了出来,嗓音沙哑难听,听在安然耳朵里,却觉异常心疼。
从他的见识学问能力,能看出他的出身必然不差,若不是遭此不幸,定是天之骄子。
安然抓住他的手,歉然的道:“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梅大却摇摇头:“你我就要成亲了,这些事也应该告诉你,虽家里失火,烧了大半家产,却仍有几处买卖铺子在外。”
安然点点头:“所以,你以前说帮梅先生送什么东西,其实都是去料理你家的买卖了。”
梅大没应她,攥着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不用为银子担心,我养得起你。”
安然不禁失笑:“可咱们在齐州待不了多少日子了,买这么院子闲放着,岂不可惜。”
梅大看了她许久,低声道:“傻丫头,我们要成亲了,哪能没有新房呢,我不想太委屈你,而且,便咱们要走,也得等富春居重新开张之后,富春居重新开张,怎么也要端午前后了,如今可才二月底,算着还有两个多月呢,难道我们成了亲,还住在先生的梅园?”
说着,凑到她耳边,吐出三个字:“不方便。”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十分暧昧,安然脸都红了,忙侧头看过去,生怕王贵两口子瞧见。
却听梅大轻笑了一声:“傻丫头,若这般没眼色,也不会在这儿当差了。”说着已经把她整个揽在怀里,亲了下来……“
迷迷糊糊的,安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梅园,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完全看错了,谁说梅大老实来着,这根本就是一个不这不扣的色狼,还是一个颇有手段会营造气氛的色狼,让她不知不觉就进了他挖的陷阱了,任其为所欲为,而且还乐在其中不能自拔。
甚至,心里还觉异常甜蜜,没成亲呢,便有一种新婚燕尔的感觉,第二天一早,安然就被梅大拖了出来,不知从哪儿掘了一颗葡萄树,问安然种在哪儿合适?
安然指了地方,梅大就把外头的斗篷脱下来,垫在廊凳上,让安然坐着,让王贵家的给她倒了碗茶捧着喝,自己跟王贵两口子把葡萄种上,开始搭架子。
两不过一会儿就把葡萄架搭了起来,又在屋子后头僻出一块地来种菜,种了豆角,茄子,韭菜,大葱,还有两畦小白菜,一架吊瓜。
忙活完了,安然不禁好笑跟梅大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要在这儿住多少年呢,等咱们走了,这些东西倒可惜了。”
梅大摇摇头:“有王贵夫妻看着呢。”
眼看到了晌午,安然去灶房做饭,王贵家的帮安然打下手,这两口子极有眼色,不多说少道的,很难叫人讨厌。
灶房虽不大,东西却颇为齐全,这个院子依然有两眼泉,靠近灶房的这眼砌了水道,直接引到了灶房里,使起来异常方便。
安然想起梅大喜吃面食,就想给他做个新鲜的,想了会儿,倒是想起了个有意思的来,山西人喜欢的拨鱼儿。先用金针木耳鸡蛋打了个素卤当浇头,就开始和面。
做拨鱼儿面要和的软,放到小案板上,等锅里的水滚了,一手端着案板,一手拿着筷子,把面拨到水里,速度要快,手要稳,拨面的力道要狠,稳准狠三个要素把握好,是做拨鱼儿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