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安子和把酒坛子递了过来:“这是三十年陈酿花雕,南边过来的,你尝尝,放心,不会醉。”
安然急忙推开,开玩笑,上次的教训她可还记着呢,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酒。
安子和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儿,不禁笑了起来:“你这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的是砒霜呢。”却也不再勉强她。
之所以给她酒,是忽然觉得,自己喜欢的也想让这丫头试试,她不是安然,却也是安然,有时连他都糊涂了,但却异常清楚,自己喜欢的是眼前的丫头,应该说,越来越清楚也越来越稀罕。
烤鱼之后,安子和再一次消失了,安然在别院里清闲非常,大老爷不在,苏夫人也走了,别院没有可伺候的主子,安然彻底闲了下来。
白天日头大,便在自己的小院里鼓捣吃食,别院有个冰窖,作为大厨,弄几块冰还是不难的,弄了冰敲碎,配上些水果糖霜做成刨冰,能把别院的小厮们馋死。
偶尔兴致来了,做几样冰阵甜品,叫人给别院的大管家安远送过去,拉拉关系,还有寿叔,隔三差五总会给他做些小点心之类,让他拿回去给家里的孩子解馋,毕竟都是自己的上司,短时间内自己还得在别院混,跟上司搞好关系是必须的。尤其,安子和说过,他跟别院的大管家安远颇有交情。
安然的小技巧让她的人缘变得超好,至少比安府里好太多了,自己想弄点儿什么新鲜食材,不用说就会有人送过来,对于她摘荷塘里的莲蓬荷叶,都当没看见,让安然的日子过得异常滋润。
炎热的六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进了七月就快立秋了,别院临山靠水,本来就比城里凉快,入了秋就更不用说了,一早一晚都有些冷嗖嗖的。
安子和仍旧神出鬼没,有时好几天不见人,有时会忽然出现在她的小院里,让她做些吃食解馋,说酒楼的厨子不如她的手艺好,这句话不管真假,都取悦了安然。
安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个大俗人,喜欢听好听的话,而安子和仿佛拿准了自己的性子,嘴甜的不行,发展到后来,只要他来,自己就会依照他的要求做几样吃食,有时简单,有时复杂,端看自己当时的心情。
安子和的嘴很刁,稍微有一些不对劲儿都能尝出来,渐渐安然发现,安子和虽不是厨子,却是个内行,什么菜?什么口?火候如何?需要什么配菜调料?都一清二楚,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安然也乐的让他挑刺,厨子最不怕食客挑刺,若都是夸好,反而不会进步。
进了七月,还有一个利好的消息,就是今年冀州府的厨艺大赛,地点定在了安家的别院,就在荷塘一头花园的空地上。
如此一来,别院的清静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忙乱,不知谁挑的日子,大赛的日子定在七月七,荷塘一头有一大块空地,听寿叔说,原本来打算种桃树来着,后来大老爷说若种了桃树,便挡住了荷塘,春天还好,入夏却少了观荷的乐趣,反而不美。
一时也想不起种什么,就空到了现在,正好当做厨艺大赛的现场,对面便是敞亮的荷香榭,到时候冀州府的知府大人通判大人还有名仕们,坐在荷香榭里,一边儿观荷,一边儿品尝美食,也是一大乐事。
安然对于古代的厨艺大赛颇为好奇,对于赛场定在别院自然万分欣喜,如此一来,自己随便寻个位置都能看见大赛现场。
还没进七月别院就开始忙活了,搭建席棚,盘火灶……各种食材无论南北,源源不断运到了别院内。
安然听寿叔说过,此次大赛所有食材均是安府置办的,让安然再一次领教了安府的惊人财力,不过,怎么只有六盘灶,难道只有六个人比赛?这算什么厨艺大赛?疑惑之下安然问了安寿。
安寿笑道:“前头在冀州城已经比过几场,这六个人是胜出的,才有资格进入咱们别院,最后比试三场,三场之后决出前三,便是冀州府今年推荐入京的名额,一开始可是好几十个厨子呢,真要都来咱们别院还不乱了套啊,不过,这最后一场至关重要,来的贵客也多,咱们知府大人,苏通判,冀州府有头有脸的人,差不多都来齐了,还有通判大人的夫人也来了。”
女眷就苏夫人一位,可见这位夫人的确是个爱热闹的,携眷出席的也只有苏大人一位。
虽说忙乱却跟安然没太大关系,这几天安然本还想寻安子和问问,六位大厨都有谁?却一直见不着人,想来他一个大管事需调度各处,正忙着也就算了,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心里想着厨艺大赛,安然这几天觉都不踏实,到了七月初七一早,刚说早些过去寻个妥帖的地方,一会儿好观看比赛,不想师傅跟大师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