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虽说有意拢络他,却也未想到这般有用,暗道,怪不得人都说温柔乡英雄冢,只软着性子对他,他倒也也能听进几句,忽想到他在外那些荒唐事,不免又心生厌恶,只面上却不露,暗道,既他如此,自己领了便是。
思及此,吃了一盅酒下去,柴世延见她吃了酒,心中欢喜不禁,更涎皮赖脸凑上去道:“弟知道姐姐不舍得打骂兄弟,既不舍得打,让弟亲上一口才是。”说着,搂了玉娘便要亲嘴。
玉娘忽想他白日刚从高寡妇哪里回来,不定与那高寡妇怎样入捣了一日,哪里肯让他亲,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把道:“也不知个节制,早晚死在这上头,瞧你如何。”
柴世延吃吃笑了几声,越发要缠上来,玉娘知躲不过,却也着实膈应,便依着让他亲在脸上,方推开他道:“你若还有力气,一会儿这里吃了饭,瞧瞧你那董二姐去,虽说前头我不许你纳她,你也纳了,既纳了,就不该冷着她,她一个青春妇人,又惯了热闹,哪里挨得住孤清,你又把她安置在那个偏院子里,那院子挨着前头角门,她总去倚在那角门望你,让外头的小厮家人瞧了去却不好,她是你纳进来的人,我不好说她,你私下告诉她方才妥当。”
柴世延一听,两道眉都竖了起来,咬着牙道:“她敢勾搭什么野汉子,让爷当这个活王八,爷让她知道一个死。”
玉娘目光暗闪,柴世延纳进的几个妇人,没一个省油的灯,自己前世里还想着让她们闹去,自己一边瞧着他们折腾,却忘了,她们一个个算计的正是自己,自己只要占着柴家大娘子的名头,哪些淫,妇便没个消停,她不犯人,人家犯她,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至少自保无虞。
柴世延恨恨的骂了两句,方又搂着玉娘亲了一口道:“好容易姐姐饶了弟弟,还把弟弟往外赶不成,今儿正是良宵,且容弟狂狼一回才是。”说着在玉娘身上揉搓几下,往下伸过手去,寻到腰间裙带勾了勾,却被玉娘挣开身子道:“今儿虽是良宵,奈何我身上不大爽利,你在我这里作甚。”
柴世延愣了愣道:“便你身上不爽利,也不碍着爷什么事。”
玉娘瞪了他一眼道:“且饶了我这一遭,去旁处歇着是正经。”说话儿,陪着他吃了几巡酒,催他吃了饭,打点着拿了衣裳,送了他出去,让秋竹上了门,回转屋里。
秋竹小声道:“娘既有心拢络,怎又不留爷,倒把爷赶出去,岂不便宜了旁人,娘的小日子,可还要几日才到呢。”
玉娘脸色微暗:“秋竹且让我再清净一宿,即便想着如此,这心里总有些过不得,明儿你寻那平安,扫听扫听那高家那寡妇,府里的董二姐还好说,我是怕爷起了心思,要纳那寡妇进来,便他执意如此,也要想法儿能拖一时是一时。”
秋竹应了,扶着她进屋睡下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得不偿失
再说柴世延被玉娘推了出来,无奈只得去旁处安身,本想去翠玉房里,又嫌翠玉姿色平常,且性子不大伶俐,连句逗趣取乐的话儿都说不出,便那帐中之事,也缺了风情,无趣之极,这几样柴世延样样没瞧在眼里,便歇了心思,转而往董二姐处去。
还未走到,便听平安低声道:“那可不是三娘?”
柴世延安抬头望过去,果见远远便瞧见角门边上,董二姐正立在大月亮底下,倚门望着呢,柴世延安忽想起玉娘的话儿,心下便有些不喜,蹙起眉头停住脚,让平安提着灯连门都未进,直往前头书房要去,董二姐好容易望见他的影儿,哪肯就此放过,忙着几步过来,袅婷婷下拜,委屈屈含着泪光道:“爷这番却让奴好等。”
却说这董二姐能进柴府,真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想这董二姐当日,在院中迎来送往,暗思何日是个头,有意寻个安身之处,却打量来去这些嫖,客,不是纨绔便是穷根底儿撑起的虚架子,没个入眼去的,倒是柴世延算个人物。
虽有些荒唐,却是个有大本事的,祖上留下一份家业,手里尽得一手好钱使,若能让他纳进府去,吃香喝辣,终身有靠,还愁什么,更兼,柴府里的大娘子好性儿,不大厉害,若是那等容不得人的悍妇,或是面上带笑,手里使刀的,她进去哪有命在,便是这样的才妥当。
思来想去便惦记上了柴世延,只平日柴世延虽也在院中来往,自己却苦无尽心伺候之机,心里暗急,思来想去却让她想出一条计来。
这柴世延最喜交朋好友,虽相熟的人多,真论亲近的却只三个,一个便是南街上住着阮金石,因在家中排行第二,又生了五短身材,故起了个诨名叫阮小二,家里便有些祖产,奈何不甚丰厚,他又不思进项营生,只知吃酒取乐,哪禁得住挥霍,到如今虽仍算个青堂瓦舍的宅门,底下却成了空架子,成日没个正经事干,倒是勾了衙门里的差官,与人打官司做保,或与院中老鸨子勾结,做个牵头,两处里奔走,赚的些银子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