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看什么书,不如瞧桥妹妹梳头的更好『
谢桥拧不过他,便不理会他,秦思明坐在她身边瞧了半响,忽道:
『皇上给子谦和南丰国小公主赐婚了,定了九月里完婚,如今正忙着修建公主府呢,那南丰国太子穆通和镇南王在京城耽搁的日子可长了』
巧兰一脚迈进来,偏听见这句,一时不知道心里是喜是悲。
寒清走了,赶上那边老太太那时身上不怎么好,谢桥便让巧兰先守着老太太些日子,直到谢桥前几日病了,巧兰才被老太太遣了回来,谢桥也便不再瞒着她,一总和她说了。
自打知道了穆通的底细,巧兰便心灰意懒了,平日里话都少了许多,谢桥在一边瞧着也叹,巧月前儿还偷偷私底下说:
『巧兰这丫头的心可糊涂了,竟想着那攀不上的高枝作甚,没得自寻了烦恼去』
谢桥当时一指头就戳到她额头上道:
『就你心眼实,当初我怎么劝你来着,你倒是非乐意嫁给我奶哥哥,不是说他不好,只是他虽好,打心里说,着实配不上你的』
巧月当时说的什么:
『姑娘莫要说这些,自打老太太把我给了姑娘,我就打算了,这辈子都不离开姑娘身边的,别的人再好,八抬大轿凤冠霞帔,我也不稀罕,要我说嫁个那样的,也不见得就真好,眼前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咱们家二姑娘,当初林姑爷可是什么光景,如今腾达了,您再瞧。便是嫁个那样的,那里有我如今的自在呢。』
谢桥倒是乐了。后来想想可是巧月比巧兰几个更通透些,有的时候,瞧着面上风光,底下受的罪别人可难知道了。
忽听边上秦思明又道:
『如玉和宝树的事情,有点门了』
谢桥一喜,回过神来:
『怎么说』
秦思明笑眯眯的看着她:
『前儿我和太子爷去太后宫里请安,听太后和皇后略提了提,说如今如玉大了,即和亲不成,便该早早挑个人家,皇后便说,瞧着伯爵府的嫡长孙倒是个好的,我估摸着闹了这一场,皇后娘娘该也有些知道如玉的心了,不然也不会提这话出来』
谢桥听了,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但愿佛祖保佑,有情人终成眷属才好』
她冷不丁的念了句佛,别说秦思明,屋里的丫头们都笑了起来,秦思明指着她笑道:
『平日里你不是最不信这些,偏每每到了紧要的关头,才来念佛,可不笑死人』
谢桥振振有词的辩驳:
『你们那里知道,经常念的才没用,就是我这样的,说不得神佛就知道了,正所谓心到神知』
秦思明忽想起前几日的事情,倒是止了笑:
『这话原也对,过几日我陪着你去普济寺烧香还愿吧,主持大师也说,你甚有佛缘。』
他一说起这个,收拾完了床上被褥的巧月笑道:
『可是说,那日里方丈大师一说姑娘甚有佛缘,二爷就急了』
说着掩嘴笑了两声:
『就怕那老和尚度化了姑娘去出家呢』
谢桥倒是没听这段故事,歪头瞅着秦思明乐,秦思明不好意思起来,站起身出去了。倒引得屋里的丫头更是笑起来。谢桥白了她们一眼:
『如今越发没规矩了,二爷好性,若是哪天真恼了,一并的发落了你们几个,就老实了』
说完自己也撑不住笑了。
忽听外头婆子道:
『回二奶奶,长公主府那边送了信儿来说,她们家五奶奶昨个夜里没了』
谢桥一愣,缓缓站了起来。
谢桥和秦思明急忙忙换了衣裳,就赶了过去。进了公主府,就见已设了灵堂,人都是敬畏死人的,尤其古代的人,因此谢雅虽说生的时候,在公主府里没什么地位,可死了,却也是风光大葬,也为了显示出长公主的贤良,这都是面子上的事。
谢桥和秦思明祭拜了,谢桥便被让到后面长公主身边,谢桥的面子,长公主自是要给的,虽说和庶子媳妇同出一门,可这位却不一样。
谢桥见了礼,长公主便拉着她抹了两滴泪:
『你这姐姐也是个好的,虽说是庶子的媳妇,在我眼里,也是和别的儿媳妇一样看待,偏她命不济,这样早早的就去了……』
谢桥略说了几句劝慰应酬的场面话,忽见外头一个丫头匆匆进来回说:
『六姑娘找不见了』
谢桥蹭一下就站了起来,六姑娘,说的可不就是谢雅那丫头吗,那么小个孩子,身边该有奶娘丫头无时不刻的跟着,怎会找不见,可见必是不经心。
长公主挥挥手冷淡的道:
『多派几个人去找,两岁大个小丫头能去那里,不定躲着和丫头们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