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并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只是瞧王氏这打扮,猜她就是林庭梅娶得那个二房,倒是没想到是这么个没大没小的主,看谢贤的样儿,竟是习以为常,且听她说话,竟是有些不清不楚夹枪带棒的,
遂脸色微沉。冷冷的盯着她半响,王氏被她看得,不禁后退了一步,谢桥淡淡的道:
『你这话原说的也不差,我本就是二姐姐的妹子,只是我倒不明白了,我们姐妹之间来往,想来也碍不着旁人什么事,纵然我来打饥荒吃闲饭,姐姐都没说什么,听你这话,倒先不乐意了,可是那里来的道理,我倒是不知道,这林府里原不是我姐姐做主的,你是什么人,我怎就不知道,林府里何时又多了你这么个主子,你们谁来给我解解疑惑,她是谁,我瞧着竟是比我姐姐还能做主说话』
谢桥这番话,便是一定点的情面都没留,谢桥原是最厌烦仗势欺人的,可这王氏说出的话,可真真难入耳,便是为了刺谢贤的心肺,却话里话外的,把她们谢府里几个姐妹都捎带上了,这话若是让各府的女眷听了,传出去,还了得,没得编排的更难听了。
王氏那里料到,这个看上温雅美丽的小丫头,竟这般厉害,几句话,说的她都根本无法应对,急忙去看跟着自己的丫头婆子,却见没一个敢吭声的,不禁脸上一阵青白,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抬起指着谢桥:
『你......你......』
谢桥那会容她说话,低声喝道:
『什么你我的,没规矩,便是个妾也该知道规矩,这样没大没小的成什么体统』
谢贤也怕事情闹大了,回头她不好和林庭梅交代,忙挥挥手道:
『还不扶着她下去,在这里丢什么人』
王氏恨得跺跺脚,后面的婆子知道厉害,忙扶着她下去了,走出丹碧厅的地方,才劝道:
『二夫人还是消停点吧,上头那位,可是咱们得罪不起的主子,虽也是谢府出来的姐妹,却是嫡出的三姑娘,嫁了安平王府二爷的那位,前几月京城闹的沸沸扬扬的十里红妆,送嫁的排场就是人家的,你当是咱们太太这位不受宠的庶女呢,那是伯爵府老太太的命根子,在家时,就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护着,如今嫁了人,听说在婆家也甚为得宠,是位惹不起的神道,莫要得罪她,得罪了她,保管没您的好处』
王氏咬咬牙哼了一声:
『什么神道,谢府里我瞧着没一个正经东西,还公侯之家的小姐,呸,你见过那个公侯家的小姐,还没出门子,就会勾搭男人的......』
旁边的婆子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
『这话您可别胡说,别人听了还罢了,若是这位二奶奶听了去,非要较个真章,别说您了,就是老爷的官位,许都保不住,还是回去好生养着胎是正经』
劝着,说着,扶了回去。
谢桥拉着谢贤的手叹口气道:
『以前在家时,我瞧着你倒明白,怎的如今反而糊涂了,便是宽泛也要看人,这样刁钻不知礼的,头一回就要辖制住,不然以后有的你烦了』
谢贤颇有些复杂的望着谢桥,幽幽的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自是没有三妹妹刚强,那里就肯让一个商贾之女欺负到头上来,只是有些事,却不好说,算了,不提这个,如今我府里你也见着了,大姐姐那丫头,纵是接出来,放我府里也不怎么好,可我琢磨着,妹妹如今还没添孩子,冷不丁的带个孩子在身边,更不妥当,倒不如妹妹和咱们老太太说说,接出来先养在老太太身边,那孩子,你放心,和大姐姐的性子竟是南辕北辙,必不会是不知好歹的,将来大了,也必要感念你的恩德』
谢桥点点头:
『我那里是为了她的感念,只那么小一个孩子,没了娘却可怜,咱们顾念点也应该。』
这边说了会儿话,丫头就来回说,那边各府的夫人都到了,姐妹两个便去了前面席上,里外分男女摆了两席,中间儿隔着十二扇的花月围屏。
这边女席自是以谢桥为尊,各府里的夫人便纷纷来劝酒,谢桥推脱不过,便略吃了几盏,不大会儿,就有些脸红晕染,便托词出来走走,想着散散酒再回去,只带了春枝出来。
还别说,这林府的园子虽说小,却有些味道,小桥流水,精致幽雅,间或花木丛生间,一条石子路,七拐八绕的出去,竟是另一番景致,设计的颇为精巧。
谢桥倒是逛上了瘾,沿着花树间的石子路,寻幽探秘起来,不知不觉就走的远了些,拐过一个小巧竹桥,前面不远,便见一个巨大的湖石,中间一洞,仿佛可以穿行而过,谢桥刚要过去,忽听一阵声音隐隐传了出来,倒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