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源帝和大臣议完事,回到寝宫,便看到急得团团转的太医们,而床上的少年,满面绯红,喃喃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胡话,过了一晚和一个上午却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他不知为何自己如此在意这个少年,难道真是为了他的才能。看到楚岫高烧昏迷不醒,他心情焦燥。对着太医,大发雷霆,“不就是发烧了吗,这么简单的病,你们也治不好,太医院还养着你们作甚?”
一个下午,楚岫又被灌下了几碗汤药,烧渐渐退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是红霞漫天的傍晚。他住的宫殿里淡蓝色的幔帐层层叠叠,映着漫天红霞,瑰丽而辉煌。
拖着疲软的身子,楚岫靠坐在床上,感受这华丽肃穆的宫殿里此刻的宁静安祥。
他不知道这是帝王的寝宫,还以为是宫里的一个偏殿。他醒来并没有看到帝王,盛源帝去了皇后的德仪宫,皇后是三朝元老定国将军的孙女,昨晚,皇上留下来陪了楚岫,今天他得去安抚这个皇后。
楚岫顺从的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黑乎乎的一碗药。鼓起勇气,一口气把它喝了。楚岫特别怕苦,便讨厌吃药,别说中药,西药他都有些抵触,也就是这个原因,对于发烧感冒,他经常对其置之不理,以致上一世发烧病死了。
他知道,那时他是有矫情的资本,可以为所欲为;但是现在他必须克制自己,因为这儿已没有了关心爱护他的人,他只剩了他自己,能爱护他的也只能是他自己。.
楚岫正回忆着他所知道的关于科举的一切事务,门外一个声音就打断了他。
“听说是廉太师送给皇兄的,本宫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有他们说的那样漂亮。”来人看来是一个小公主,声音清丽戏谑中带着稚气。
楚岫拢拢身上的衣物,准备下床行礼。没想到这宫中这么多事,他才刚进来就来了个公主,听声音语气还像是要给他下马威的。幸好他不用在这宫中继续待下去,不然要应付的就不仅仅是公主了,定还有这后宫的宫妃们。
楚岫原来穿的那件红纱已经换下,现在是一身素白。由于病痛,身体虚弱,形容憔悴,脸蛋惨白。
这位极为受宠的护国小公主莫秦月,在宫中一向是横行无忌的,即使是帝王的寝宫,她也是来去自如。
当她走进寝殿,绕过绣着青竹的巨大屏风,看到的便是已下床站在床边的楚岫,一个漂亮但是虚弱的少年。他有些瘦小,至少比她经常见到的皇兄和宫中侍卫瘦小的多。他是真的很美,弱小的身体,让她无法描述的精致的脸,一双眼睛仿佛蕴含着月华,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他就那样站在那儿,然后是他的声音,“草民易楚岫给公主请安!”
秦月回过神,将盯着楚岫的眼移开。“免礼吧!”
他应是和她一般年纪,有些冷清,脸上并没有宫里别的男宠们一样的妆容,看起来并不像献媚邀宠的人。
她会过来看楚岫,主要是由于她对这个能住到她皇兄寝宫的人好奇,想知道他到底有多漂亮,居然能将他的皇兄迷成这样;然后就是应她要好的虞妃姐姐的要求了,来为她考察敌情。
但是没想到他是这么清新的一个人,直直的站在那,眼睛有神而清亮,她并不认为他如传言中是一个专宠迷惑人的狐狸精。
看到对方的样子,她改变了原来的主意,想和他亲近,“你叫易楚岫呀,我是秦月。”
楚岫对宫里的事情并不清楚,听到对方介绍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这位是和皇帝同母鼎鼎大名的护国公主。这位小公主着鹅黄锦服,大约十四五岁,带着稚气和狡黠,身后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小宫女。
对方一直盯着他看,然后这位公主开始进来时对他带的敌意就没了,反而和他套近乎,楚岫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出于礼貌和礼仪,他还是亲切的笑了笑,“草民病体不适,衣着不整还望公主见谅,不知公主大驾,有何要事?”
“我都说了叫我秦月,你这么生疏作甚!”秦月对楚岫的官方性言辞很是不满,上前去捉住楚岫的袖子,言语之间有些撒娇的意味。“宫里烦闷,我到这儿来当然是想和你交友的。”
楚岫只比秦月高了一点点,身体上看起来很小,但是和他接触了就自然的会认为他值得依靠,是一个大哥哥。秦月也就顺理成章的对他作出小女儿的娇态。
对于这位公主的自来熟,楚岫只能无视,虽然他很想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宠爱,但是想到对方是一个不知道对他抱有何种态度的公主,他就感觉危险而想离她远些。“公主这是难为小人了,小人身份低微怎能高攀公主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