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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养夫郎(4)

作者:岛里天下 阅读记录

指着他爹的排位骂,骂他克死了他们一个女儿,又还害得小女儿蹉跎了年纪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今时今日必须给他们赔偿。

撒泼耍赖着不肯走。

祁北南怒而报了官,他爹是秀才,又还是教书先生,在这一带名声不差。

县老爷了解事情始末,虽怜惜他一个孩子,可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们并未犯什么大错,顶多贪心胡搅蛮缠,至多也只能将他们赶回江州。

经此一事后,祁北南也离开了丘县,他跋山涉水,四处求学。

十七岁那年中举,二十岁时得了官职。

这一年,他觉着既已立业,是能成家了。

于是带着信物,前去寻到了指腹为婚的夫郎萧元宝。

萧母和他母亲是手帕交,感情甚深,曾约定婚后生下孩子要结为亲家。

两人虽未嫁一方,可婚后也依然来往密切,直至他母亲离世。

祁北南四岁那年,萧母和她丈夫抱着个小婴儿来了一趟家里,他不知长辈们说了些什么,只依稀记得那日父亲很高兴。

与他说襁褓里的婴儿将来会是他的夫郎,让他抱一抱。

后来他们父子俩搬离了江州,陆陆续续和萧家也有着些书信联系,只是没两年听说萧母也亡故了。

祁爹得知消息,怅然了许久,嘱咐他刻苦读书,来时考取功名好好照顾他年仅三岁也丧了母的夫郎。

一年后又听闻萧爹续了弦,彼时他父亲也已经卧病在床,还是他坐在床前读的信。

后来祁北南四处颠簸,倒也曾记着萧家的地址写过信去,不过一直都不曾收到回信。

他不知是自己住址不定,信未曾送到他手上,还是他那个小夫郎不识字回信不易。

总之一番周折兜转,两人再次见到,于初见已是十六年后。

彼时十六岁的萧元宝纤弱苍白,性子内敛怯弱。

祁北南见着便觉得有些心疼。

然而萧继母得知这桩婚事,竟还嫌说萧元宝身子不好,不是长久之相,试图将自己亲生的小哥儿嫁与他。

他便知,这些年夫郎失去了生母,过得许是不易,后悔没有早些前去寻他。

婚后的生活过得还算顺遂,他们两人合得来,感情很好。

祁北南漂泊小半生,对再次拥有的家十分珍惜和眷恋。

只是萧元宝的身体不大好,经不得辗转颠簸,他初近官场那几年公务又繁忙,两人总是聚少离多。

总想着等升迁了,安定了,一切便都好了,届时便再不必分开。

可事有定期,并不是什么都经得起等待。

想到这些,祁北南不免心中一窒。

忽的,他止了思绪,快步跑回了屋。

书桌下的暗格中,他捧出了个四方木盒,擦得干净的盒盖打开,内里躺着枚挂脖的云纹银锁。

看着熟悉的银锁,他眸光柔和,轻轻拂过锁身,眸子倏然又坚定起来。

这回,他不要再四处辗转求学了,他要早早的到他身边去。

第2章

腊月十几头的日子上,已然是隆冬了。

磷州岭县迄山村,萧家院子里铺上了一层白糖似的冷霜,瑟瑟的风吹打得纸糊的窗簌簌作响。

年幼的萧元宝正在费力的,把肥厚灰笨的棉裤,往自己两条短短的腿上套。

小崽子身上没二两肉,两条蹬着的腿儿跟那剥了外壳儿的芭蕉芯儿一样。

白白细细的,又有点绵软。

等着肥厚的衣裤都穿好了,瘦零零的小人儿才圆了一圈。

他轻轻吸了吸发红的鼻子,从炕头滑到了地上。

屋子里冷的跟冰窖一样,瞧着纸糊的窗外一片明亮,时辰当是不早了。

他心里有些着急,扯着伴腿的厚棉裤跑去灶屋,只怕自己起的迟了没能帮着秦娘子烧火,她生气。

不想过去,灶屋里还清清静静的。

他埋着脑袋瞧了瞧灶膛,只有些冷灰躺在灶里,没有生过火的迹象,这才轻轻吐了口气。

兀的,他又想起昨儿夜里好似听见秦娘子与朝哥儿说年关了,得从城里备些年货。

朝哥儿说要去城里的小摊儿上吃鲜猪肉馄饨,买炮扎,两人只怕是真已经去了。

萧元宝搓了搓冷冰冰的小手,冻疮痒疼的厉害,抓挠也不济事,几根小指头红肿的像小棒槌。

昨天夜里喝了半碗稀粥的瘪肚子让他顾不得手上的疼痒,他垫着小杌子把灶上的锅都揭开瞧了一遍,冷锅冷灶上只有一汪凉透了的水。

扭头想瞧瞧碗柜里,碗柜从外头就上了锁。

萧元宝失落的从小杌子上小心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填肚子。

想了想,他跑去了杂间,不一会儿兜了三个泥灰灰的小芋头开心的出来。

芋头洗干净了就包着皮白水煮,小芋头耙了粉粉糯糯的好吃还管饱。

灶膛的火燃起来,他把小芋头洗干净以后垫着杌子下进了锅,连忙跑回灶下去烤了烤冻得红彤彤的小手。

灶屋里有了火气,便是四面墙都透着些风,却也比将才暖和了许多。

芋头经得煮,萧元宝塞了两块木头到灶膛,两只手握着实心重的火钳拨搅了一下灶底,火立时燃的旺旺的。

他这才去拖拉开连着院子的灶门,厚重的木门弹开,院子里的风一下子扑过来,冷得他倒吸了口气,眯起了眼睛环抱住胳膊。

院子里起了霜,白晃晃的瞧着亮堂,实则冻人的厉害。

薄霜上有两行一大一小点脚印,一路沿到了门口,秦娘子和朝哥儿果然是出门去了。

萧元宝缩着脑袋,用竹枝绑的小扫帚给院子扫出一条能走的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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