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番外(43)
眼神自信又狡黠。
像只在老鼠洞口蛰伏的猫。
判官鸣笛为号,宁蕴队开球,场上如沸水滚烫,都上去争抢。
起初一柱香的时间,宁蕴一方就展现了他们的强大。
谢怀琛这边是现组的班子,彼此毫无默契,接连失手。
进攻攻不破人墙,后退又是乱糟糟的一团。往往球抢到了彼此脚下,大家先内讧一阵,等还没传给下一位,又被对方抢走。
谢怀琛倒无所谓,谁输谁赢他根本不在乎,反倒被己方队友乐得花枝招展。
一炷香的时间眼看就快到了,宁蕴方频频得分,谢怀琛队还是白板。陆晚晚急了,从后方来到前方,拿出以一敌十的胆气,从一堆乌泱泱的自己人脚下夺过球,左闪右避,正要传给谢怀琛。
方才叛变的一名女子忽的朝她冲过来,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撞上她。
“晚姐姐,躲开。”徐笑春喊道。
陆晚晚汗流浃背,抬头望了眼谢怀琛,不再理会其他,脚一勾,将球踢给他。
谢怀琛一惊一愣,一个拐子流星,将球踢进风流眼中。
陆晚晚不幸被迎面撞来的女子撞飞老远。
判官就再次鸣笛——时间到了。
“晚姐姐……”徐笑春立马冲了上来。
陆晚晚掌心生疼。
她浑身一空,被人扶了起来。
宁蕴声音低沉,在她耳畔流转:“没事吧?摔到哪里了?”
陆晚晚在那一瞬间,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恍如隔世。
只觉须臾间,天地皆非,万物皆空。
鼻尖萦绕着宁蕴的气息,她贪恋过又厌恶了的气息。
她蹭一下站起来,摆脱宁蕴的臂弯,微微福身:“多谢小侯爷。”
神情淡淡,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曾经那个聪慧坚强的女儿和面前这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再次交叠,过去的画面如洪水猛兽朝宁蕴汹涌而来,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百爪挠心都不够形容他此时此刻的情绪。
他喉头一哽,想要说什么,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谢怀琛风一样掠到陆晚晚面前,拖起她走到场地边:“不疼吗?”
陆晚晚摊开手掌,掌心蹭破了一块皮,有些疼。
“疼。”她眸光滢滢,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掌根处鲜血淋漓。
她低头,发丝垂了一缕下来,在他眼前悠悠荡漾,直如一粒石子投入他的心湖,悠悠荡开,又悠悠荡回来。
想好骂她的话,一滚,又咽回腹中。
对待猫儿要温柔。
“疼还不要命。”谢怀琛懒散开口,掬了一捧水,将她伤口处的砂砾冲净。
陆晚晚慢悠悠地说:“谢夫人说她喜欢那幅《秋雨图》。”
“她喜欢关你……”谢怀琛颇有惊讶地低头看了她一眼——原来她是因为母亲喜欢才这么不要命。
他似乎笑了一下:“我和阿蕴什么关系,不就一幅《秋雨图》嘛,他得了照样会给我。”
“那不一样。”陆晚晚咬了下下唇,一本正经地说:“我刚才答应了她会帮她赢回来。”
谢怀琛摸出腰间的伤药,往她伤口上撒:“有些疼,你忍着点。”
药沾到伤口,痛极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疼。”
他往伤处轻轻吹了口气,凉风慰藉,疼痛好似真的缓了些许。
他用帕子将伤口草草包扎了一遍:“回去让丫鬟重新包扎。”
“咱们能赢吗?”陆晚晚的眸子像是浸在一汪清泉里,看得他水涔涔的。
谢怀琛撩起眼皮子懒懒瞧她:“那你希望咱们赢吗?”
“希望的。”陆晚晚认真地说。
谢怀琛“哈”地轻笑了一声,舌尖舔过薄唇,他说:“那咱们就能赢。”
他一招手,本队的十几个人就凑了上来。
陆晚晚跟上去,谢怀琛在跟他们将战略战术,又调整了一下各自站位。
最后,他把陆晚晚朝球头的位子一推,说:“你踢球头。”
陆晚晚怔怔地说:“我?”
球头要负责将球踢进风流眼中,又要防着对方来抢球,一般都由健壮的男子来担任——体格和体力上才能保证球不被夺走。
谢怀琛眼尾情挑,狐狸眼中勾勒出狡猾来。
“没错,就是你。”
“不行不行,对面来抢球我抢不过。”陆晚晚惶惶恐恐。
谢怀琛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我给你当骁鞠,我保护你,放心吧。”
陆晚晚眸光一亮。
“怎么?”谢怀琛一挑眉:“你不信本公子能保护你吗?”
她嘴角一咧,露出白白的牙:“我信。”
谢怀琛一脸自信,点头示意她归位。
重新调整后的队伍,陆晚晚和宁蕴对峙在场地中央。
她没有看他,眼神掠过他,看向湛蓝的天;可她却感受到一束来自宁蕴的目光,他穷穷不舍地盯着自己瞧了又瞧,看了又看。
那眼神古怪又温柔。
随即,她自嘲地想想,宁蕴这种人天生一双桃花眼,看谁都自带柔情,上一世她不就这样被勾去魂儿的吗?
没人会在同一个池塘淹死两次。
裁判鸣笛,满场沸腾。
————
“母亲,那个贱人怎么会蹴鞠?”陆锦云压低声音,她太难以置信,嘴唇哆嗦指着陆晚晚,众目睽睽之下差点仪态全无。
她觉得哪里不对!
一个乡下丫头,会冰嬉、会蹴鞠、会念书习字。
这怎么可能?
陈柳霜比她沉得住气,面不改色地坐在原处,小口啜饮茶水,提醒她:“锦儿,你未婚夫在蹴鞠场上,你未来婆婆在看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