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番外(39)
他声如洪钟,听了的乞丐都纷纷后退,排成两行。
谢怀琛跳下桌案,朝陆晚晚挑了挑眉,问:“学会了吗?”
“什么?”陆晚晚擦了擦粥案上谢怀琛的脚印。
谢怀琛单手毫不费力地拎起一筐馒头,摆上去:“对仰望你的人,恩威并施。”
陆晚晚愣愣抬首,他是在教自己吗?
谢怀琛塞了个馒头在嘴里咬了几口,便挥着勺子为乞丐施粥。
陆晚晚也取了一只长勺。这长勺是生铁所铸,重得厉害,她舀了一会儿,手臂便隐约泛酸。
她捏了捏肩膀,转过身正准备继续施粥,手中一空,勺子被人夺了。
侧目一看,谢怀琛一手一只勺,表演杂耍似的,有条不紊。
“去旁边坐着,别给我添乱。”谢怀琛站得松松垮垮,神情轻松淡定。
“哦。”陆晚晚坐到粥棚后面,支着头看谢怀琛。
他认真做事的时候眉眼中都透出一股严肃劲,哪里还有几分坊间传说的纨绔子弟的影子?
坐了一会儿,她委实闲不住,只叫谢怀琛忙得热火朝天,她过意不去。
她做不来什么,便分馒头。
一人两个,免得藏有私心的人多拿。
“你经常做这件事吗?”陆晚晚站在谢怀琛旁边,问他。
谢怀琛说:“我娘说……”
顿了顿,忽然想起在招提寺看到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噎了一下,才说:“我爹说我们生于钟鸣鼎食之家,是上天赐予的福分。为了延续福分,就要多做好事。我六岁开始就跟着来施粥。”
“六岁?”陆晚晚愣了愣:“你那会儿拎得动勺子吗?”
谢怀琛揶揄:“你好像对我家的事很有兴趣?”
陆晚晚垂着眼,目光落在手腕的翡翠镯子上,脸颊微微一红。
谢怀琛眼角余光瞥了她一下,嘴角渐渐勾了起来——她好像很容易脸红。
天快黑时,乞丐渐渐散去。
丫鬟来告诉谢怀琛:“小公爷,夫人吹了风有些头疼,国公爷让你送陆小姐回府。”
谢怀琛利落地将东西收好,指挥人搬上马车,点头:“好。”
陆晚晚累得筋疲力尽,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有气无力地坐在凳子上。
他叫她回马车。
谢怀琛骑马跟在马车一旁,慢悠悠地走着。
到了陆府门口,陆晚晚就快睡着了,陆晚晚眼皮子微微掀起,露出疲态,她揉了揉眼皮,秀眸惺忪,她将鬓边垂落的碎发拢到耳后,同他道别:“多谢小公爷。”
谢怀琛见她慵懒,和一向表现出的乖巧能干截然不同,秀气中透出几分娇俏。
“客气。”谢怀琛道:“这个拿回去。”
他递给陆晚晚一个匣子,匣子上有国公府的图腾,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陆晚晚还以为是谢夫人送她的首饰,放进袖子里,走路回房了。
回去之后,陆晚晚打开匣子,一股药香扑面而来:是一堆艾草。
艾草泡脚解乏,陆晚晚在乡下就知道了。
她今天的确很累,从早忙到晚,又一直奔波,没怎么歇过。
谢怀琛心思竟然如此细致吗?
她拧着眉头,微微摇头,肯定是谢夫人让他给自己的。
陆晚晚命月绣烧了一壶水,用艾草泡了脚,这才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第23章 择夫
初六早晨,天放晴了,日光照在白茫茫的大地,亮得晃眼。
陆晚晚起床,洗漱完毕,精神抖擞。
她看着镜中自己雪白红润的面颊,眼角里有浅浅翳影,她唇角的浅笑,变成了讥笑。
——昨儿夜里,祠堂那边又吵又闹。
陆锦云虚弱得晕倒了,饶是如此,陆建章愣是没去祠堂踏足。直到今天一早,陈柳霜闹了整整一夜,陆建章才找人将她们放出来,让她们在府内禁足,三个月之内不得出家门。
好狠心的父亲,用女如掌上明珠,弃女如蔽履杂碎。
晚晚收拾妥当,去老夫人的寿安堂吃早膳。
老夫人慈爱,吃过饭后,又留她在屋里说了话。
而陈柳霜母女,此刻刚从冰冷如地窖的祠堂回到院内。泡了个热水澡,骨头缝里还有祠堂内霜风留下的严寒,她们围坐在火炉边。
“母亲,我们落得这么狼狈,都怪陆晚晚。”陆锦云瑟瑟发抖,她恨得银牙咬碎,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陆晚晚反杀。
还毫无还手之力。
她吸了吸鼻子,眼中露出一丝凶狠:“我一定要让她死。”
陈柳霜脸沉如水。
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有勇有谋,就是太过莽撞。上一次在谢府她和自己交个底,自己还能帮她出出主意,确保万无一失,也不至落到这下场。
“陆晚晚该死,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在宁家人面前的颜面。”陈柳霜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头发:“这件事肯定早就传到了宁家人耳朵里,惹得公婆不喜,以后你嫁过去日子怎么会好过?”
陆锦云哆嗦,哭着问她:“宁家会不会来退婚?”
“不会,宁家人最看中的就是颜面,肯定不会主动退亲。”
“那我有什么好怕的,你和老太婆关系也不好,这些年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那不一样,咱们家这个老太婆母家式微,家底薄弱,我当着家,所以她只能仰仗我。宁家夫人是大家闺秀,背后还有母家撑腰,不会像老太婆这么好糊弄。”
陆锦云拉住她:“母亲,现在我要怎么办?”
陈柳霜咬了咬唇:“宁蕴,你笼络住宁蕴的心,只要他护着你,还怕什么?正月十五昌平郡主办了场蹴鞠会,无论如何你都得去,这一次一定不能出任何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