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番外(285)
“是!将军。”
陆晚晚一直没睡着,到了后半夜她听到营帐外传来金戈交错之声,守着他们的羯族士兵纷纷撤兵。她心中更加笃定,这是萧廷引她上钩的计谋,就等她沉不住气自己跳出来。
她轻舒了一口气,双手贴于脸颊上,掌心握着谢怀琛的印章。她忐忑了大半夜的心终于缓缓落回胸腔。
徐笑春和沈寂留在羯族军帐,一为接应谢怀琛的大军,二为暗中保护陆晚晚。
前两日徐笑春看到陆晚晚营帐外的守卫加重了几重,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今夜又见他们撤了守卫,不禁骂道:“萧廷这孙子,成日给爷爷搞什么幺蛾子呢。”
沈寂额角抽了抽:“你能不能别把脏话挂在嘴边?”
徐笑春出门前特意请教过如何乔装成汉子不易被人识穿,管家让她去校场走一趟。她去走了一圈,学了满耳粗话,遂学了来。
她一把拍上沈寂的肩,乐呵呵笑道:“兄弟,大家都是汉子,别这么娘们儿兮兮的。改日回了靖州,我请你去喝花酒啊。”
沈寂嘟囔:“你对我们爷们儿有什么误会?”
“你说什么?”徐笑春侧过头看向他,秀眉微微蹙起,随即她香气什么似的:“不行,我得先去看看我大哥。”
沈寂伸手扯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拉,她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她不满地回头瞪了眼沈寂:“你做什么?”
“回来!”沈寂低斥,这人跟几年前没什么差别,除了长了个,脑子还停留在八岁那年。
沈寂提醒她:“你觉得萧廷为什么会突然加强巡防?”
徐笑春略思索,双眸顿时瞪圆了:“是不是他发现我哥……”
沈寂颇有一种孺子可教的欣慰感,他点了点头,又循循善诱:”那又为什么突然撤防?”
“因为他发现我哥是无辜的?”徐笑春转头看向他。
沈寂扶额,说:“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她又想了一下:“因为其他地方需要兵力支援。”
“再多想几种别的可能。”
徐笑春绞尽脑汁:“他们故意撤走?”
沈寂紧紧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些许,他仗着身高优势摸了摸徐笑春的发顶,笑说:“孺子可教。不管是哪种情况,咱们现在去找她都并非明智之举。”
“可是……那我……”徐笑春还是担心陆晚晚。
沈寂低头,望着她的眼睛,问:“你信不信我?”
徐笑春抬眸,和他目光交汇在一处。不知为何,那瞬间她觉得眼前人似曾相识,那双眼睛古井般,令她镇定,她点了点头。
沈寂颇欢喜,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那行,接下来你就跟着我,听我的。”
“好,我跟着你,听你的。”徐笑春小拳头紧紧握着,掷地有声地说。
沈寂又摸了摸她的发顶,笑得眯起了眼:“乖。”
人傻是傻了点,不过好骗啊。
陆晚晚无比淡定,又熬了几日,羯族军营里关于大成奸细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她每日淡定地和白荣一起进珞珈山,行为规矩,萧廷一时抓不到她的过错,倒也相安无事。
密道即将建成头一日夜里,穆善又来找白荣了。
她又换回了大成服饰,正红的衣裳摇曳拖地,她款款行来,纡尊至此。
白荣掀起眼皮子扫了她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煮茶。
陆晚晚心里捏了把汗,穆善这会儿来不是什么好事。
她停在白荣面前,柔声问他:“你今日身上可还疼?”
“托太后记挂,尚好。”
穆善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白荣,同哀家置了十八年的气,都这把年纪了还没消气?”
“穆善,我对你无气可置,咱们之间的情分,十八年前你救了我,十八年后我助你修建密道,此恩便了。但,你囚禁我十八年,这笔账,哪怕到了黄泉阴司,我也会同你算的。”白荣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情绪寡淡。
穆善心情颇好,望着白荣的手,胸臆轻舒,她含笑低声道:“你对哀家倒情深义重,此生还没过明白,倒连地府阴司都盘算上了。”
白荣偏过头,忽的一笑,他这辈子见过最会曲解人意自欺欺人的人非她莫属。
她就像一块裹着棉花的石头,摔不烂,打不痛,咬不动的石头。
穆善不理会白荣的冷漠,转而将目光落在陆晚晚身上,笑道:“明日大业将成,哀家心情甚好,想听你抚一曲。”
白荣跨步护在陆晚晚前头,看向穆善道:“我去给你弹。”
穆善的目光在白荣身上一扫而过,很快又落到陆晚晚身上,她扯起嘴角淡淡一笑,道:“你最近辛苦,哀家怎舍得你连夜为我抚琴?你的琴声,待明日大功告成,庆功宴上,你再为哀家抚一曲。”
“穆善,你答应过我,密道建成,你便放我归大成。”白荣目光中迸发出森然寒意,死死地盯着穆善。
她抬手理了理衣角处的繁华,掩唇笑道:“待我剑指中原,挥兵南下,征讨大成,你便与哀家同行。哀家要你看着,哀家是如何征服你的故国!”
说罢,她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宫人将陆晚晚带走。
“慢着!”白荣喊道。
穆善的眸光饶有趣味,侧眸看向他。
“白先生,我等你明日功成回来。”陆晚晚抢在他之前开口,平静地说道。说完,她转身跟在羯族宫女身后去往穆善的营帐。
是夜羯族军帐之上的苍穹飘荡了一夜的古琴之音。
次日清晨,羯族士兵带白荣前往珞珈山。
他枯坐了一夜,双眸内满是血丝。临走之前,他又去见了陆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