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番外(164)
他道:“我去给他开方子煎药,屋里留人拧帕子给他降温,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继续高热下去。”
“有劳纪大夫。”陆晚晚朝他福了福身。
纪南方道:“少夫人客气了,若不是小公爷仗义出手,我恐怕早已没命,如今我只是做我应当做的。”
他和谢怀琛交情如此之好?
陆晚晚莫名其妙想起上一世纪南方突然出现在宁家为宁夫人治病的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会不会是谢怀琛?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上一世谢怀琛和宁蕴关系颇好,既要引荐大夫,为何不走明路?
“少夫人?”陆晚晚忽的惊醒,谢染红着眼眶叫他。
收回思绪,她问:“你刚才说什么?”
谢染重复了一遍:“我来伺候公子,你去歇着吧。”
陆晚晚摇头:“无事,你下去吧,我可以。”
谢染还要再说什么,陆晚晚截住了他的话头:“你去吧。”
他只好依言退去门外,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那就去给纪南方打下手。
陆晚晚吩咐揽秋打来凉水,绞了帕子敷在谢怀琛额上给他降温。
等到半夜,他又凉起来,牙关微颤,身子发抖。
陆晚晚知道,有伤即有寒,命揽秋抱了两床被子裹在他身上,另塞了两汤婆子在被窝里。
他还是冷,忍不住发抖,
陆晚晚将他抱着,拥入怀里。
午夜,谢怀琛醒了片刻,他趴在她怀里瑟瑟发抖,隐隐约约睁眼看她。
她一身墨发红衣,一缕长发忽的松脱垂下,轻拂过鼻尖,他嗅得满鼻清香。
他笑了笑自己,这一夜的梦境光怪陆离,此时竟梦到陆晚晚嫁给自己。
他怎么会这么傻,念一个人念得痴了呢?
陆晚晚睡得不踏实,她一向如此,心里有事时,难以入眠。
合眼那短短的功夫,她的梦境里各种魑魅魍魉张牙舞爪地横冲直撞。她不怕鬼,却也惊心。
她很快又醒来,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摸了摸他的额头,不那么烫了,身子也抖得没那么厉害。
她将谢怀琛放回床上,又重新拧了帕子继续给他冷敷,接近天明时分,他的体温终于回归正常。
纪南方又来看了两回,灌了些熬好的汤药,道:“退热了,这是好事。”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陆晚晚折腾了一夜,眼底青痕毕现,说话的声音也带了几分虚弱。
纪南方道:“看他的造化。”
说罢,他叹了口气。
待到天色大亮,陈嬷嬷和月绣来伺候她梳洗。礼数从简,但基本的规矩还是要的。
走在檐下,陈嬷嬷教导她:“待会儿见了国公爷和夫人,你得给他们敬茶,改口称公婆。”
陆晚晚点点头:“我明白。”
此时谢夫人也刚被刘嬷嬷叫起来,她昨夜担心了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微亮时才合上眼,睡了没有两刻,就被刘嬷嬷喊了起来。
她神情中有些疲惫:“多抹些脂粉,今日是晚晚和琛儿的好日子,看起来精神些。”
刘嬷嬷颔首:“我省的。昨儿我跟夫人说的,可都记下了?”
谢夫人回忆了一遍,道:“她给我敬茶,我说几句吉祥话,再送她改口礼,没错吧?”
“是是,没错。”刘嬷嬷给她插了支簪子,道:“婆婆对新妇有什么规矩,今日也尽可一提。”
谢夫人略略点了下头。
她和镇国公刚去到正厅坐下,李嬷嬷挑起帘子通禀少夫人到了。陆晚晚长长的头发挽成妇人髻,只插了一支海棠金步摇,简单到近乎朴素。
谢家在谢允川这一代,只有谢允川和谢允和这一子一女,皆在京城,都在屋里坐着。
除此之外,还有两房叔公,都在淳州。
沈家就沈在歌一个女儿,其他的舅公叔公也都在宸州老家。
因而陆晚晚要见的也不过镇国公夫妇和徐震夫妇。
这是谢允和第二次见陆晚晚,平素女儿将她夸成天上的仙女,直到今儿她才有功夫仔细打量她。她身影端庄挺立,她原以为陆晚晚早已吓得哭哭啼啼只会抹眼泪,没想到她处惊不乱,如此沉稳淡然,顿时高看了她几分。
陆晚晚接过刘嬷嬷递来的茶盏,双手举起,递到谢夫人面前,檀口微启:“母亲,请喝茶。”
谢夫人毕生无女,做梦都想有个娇滴滴的女儿承欢膝下,陡然听见陆晚晚这声母亲,心都软得快化了。她接过茶,喝了一口,垂头看着膝下低眉顺眼的小女儿,若是谢怀琛没有出事,他们也是会吹吹打打明媒正娶将她抬进来做儿媳妇的,结果竟让她委屈至此,没名没分便入了门,她为她心疼,眼圈一红,她从案上取了搁着的一块镯子,牵起将陆晚晚细嫩的手,将镯子戴了进去:“这是早些年国公爷得的一块原石,我们开石取了块通透纯粹的美玉,刚好够做两个镯子。”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腕,继续说道:“我戴了一个,剩下这一个我们一直说留给女儿。如今,你嫁给怀琛,不管以后如何,我都将你当女儿一般看待。”
陆晚晚被她说得眼眶也发酸。
她回道:“多谢母亲。”
谢夫人抬手微不可查地揩了揩眼角,又取了桌上的印信给她:“既是女儿,你可得为母亲分忧解难,谢家这笔烂账已经让我头疼了十几年,以后就交给你了。”
这是要让她执掌中馈的意思。
陆晚晚目瞪口呆,管家意味着就是这个家里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她当然知道。
婆母在世,一般都由婆母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