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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赵清欢根本没有碰到刘非的一片衣角,直接被鱼线重伤。
梁错冷声道:“将赵清欢拿下!”
士兵上前,将哀嚎不止的赵清欢押解起来,赵清欢疼痛失血,满头冷汗,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烂泥一般被抓了起来。
既然已经抓住了赵清欢,这么折腾了一大通,天色也快亮了,梁错扶着刘非上车,便准备赶回曲陵大营。
梁错蹬车之时,步伐顿了一下,回过头去,目光幽幽的看向昏暗之处,准确无误的捕捉到那根断裂的鱼线。
鱼线本没有颜色,但染上了赵清欢的鲜血,断裂的掉在地上,一抹鲜红落入杂草之中,虽然刺目,但实在太过渺小,不易被人察觉。
梁错的眼眸微动,自言自语的道:“……鱼线?”
众人赶回曲陵大营,将俘虏来的兵马全部收押。
赵清欢还在哀嚎,脚腕鲜血淋漓,被押解着一路,便流了一路的血迹。
梁错从辎车上下来,眯眼凝视着赵清欢的脚腕,果然,割伤锋利而平整,的确是鱼线划伤,可山谷中又如何会有鱼线呢?
刘非见梁错蹙眉,一副深思的模样,还以为梁错是心疼了赵清欢,毕竟梁错之前多次向自己强调,他喜欢赵清欢。
刘非淡淡的道:“找个医士给赵清欢止血,别令他死了,不然陛下该心疼了。”
梁错一愣,更是头疼,道:“刘卿,朕……”
梁错刚要解释,刘非却拱手道:“陛下,臣身子疲惫,失礼告退了。”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不知是不是梁错的错觉,刘非的背影竟有些冷冷的……
北宁侯赵舒行归顺大梁,追随他而来的将士何止千人。
梁错虽对赵舒行有成见,但面子还是要给足的,下令为赵舒行置办一场接风燕饮。
曲陵大营灯火通明,燕饮由晁青云负责,盛大而隆重。
赵舒行换下南赵的服饰,换上一袭北梁的官服,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莫名有些感叹。
“侯爷。”晁青云端着羽觞耳杯前来,拱手道:“晁某敬侯爷一杯。”
赵舒行看向晁青云,一时间感慨万千,笑道:“青云先生,实在是没想到,兜兜转转的,最终我还是与青云先生一道共事。”
“谁说不是呢!”一道阴阳怪气的嗓音传过来,曲陵侯梁翕之吊儿郎当的晃过来,道:“北宁侯你可不知,你之所以能归顺我们大梁,你的青云先生可是努力良多,用心良苦呢!”
梁翕之又道:“那件赵氏龙袍,还有密书,都是晁青云的主意,就连密书中的笔迹,也是晁青云模仿的!”
赵舒行有些惊讶,不过很快释然,并不生气晁青云的背叛,道:“看来青云先生为了让我归顺,的确用心良苦了,所幸……我没有辜负青云先生这番苦心。”
梁翕之惊讶的道:“你不生气么?”
赵舒行奇怪:“生气?”
梁翕之恨铁不成钢的拍手道:“是啊!晁青云他背叛与你,又是密书又是龙袍,他这么坑害你,你竟不生气?”
赵舒行笑道:“青云先生是恨我不争,故而出此下策,也正是因此,我才能彻底看清赵主的薄凉,青云先生这番苦心,不气我便是了,我怎么能狼心狗肺的,反过来怨恨青云先生呢?”
梁翕之:“……”
梁翕之一脸纠结,撇了撇嘴,似乎觉得无趣,跺脚走人。
梁翕之气冲冲的来到一旁,暗戳戳的偷窥晁青云与赵舒行谈笑风生,一个人饮闷酒,梁错走过来,大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道:“怎么?这佳酿怕是味道苦涩?朕的好侄儿为何闷闷不乐?”
梁翕之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不解的道:“赵舒行……他是痴子么?我真的没有骂人,他的心窍是不是有些问题,不然为何晁青云背地里如此阴险他,他竟不生气,还要感激晁青云?他的脑子,是不是被晁青云这头驴踢过?”
梁错一笑,道:“就你这德行,连赵舒行的气量都比不过,还总是与朕叫板?”
梁翕之梗着脖子道:“我怎么了?我气量怎么了?”
他说着,突然笑起来,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指了指赵舒行的方向,道:“我倒是很想看看,陛下您的气量如何呢!”
梁错不解的回头去看,便见赵舒行和晁青云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刘非!
刘非显然也是起来敬酒的,端着羽觞耳杯,三人相谈甚欢。
梁翕之用手肘拱了拱他的胳膊,道:“陛下,那个赵舒行,往日里对太宰的态度,便十足的暗昧不明,甚至还为了太宰挡了一鞭笞,脖子都给打花了!他们以前是宿敌,而如今便不同了,成了同一战线之人,会不会……”
梁错笃定的道:“不会!”
他们正说话间,刘非与赵舒行竟同时起身,离开了燕饮大帐,来到了营地的空场上,似乎有话要单独说。
梁翕之笑道:“走走,咱们去听听,他们说甚么。”
梁翕之拉着梁错去偷听,梁错不情不愿,但并没有执拗,被梁翕之一拉就动,二人一个天子,一个侯爵,鬼鬼祟祟的靠近,侧耳倾听起来。
刘非道:“左右无人,北宁侯有甚么话,可以直说了?”
赵舒行与刘非对站着,上下仔细的打量起刘非,半响没有说话。
刘非垂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奇怪的道:“北宁侯?可是非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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