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爆炸了?”
“是呀。”堂娜·伊莎贝拉眼神无辜,“幸好你们把他放在水箱里,过去在我们家的地牢,犯人如果自爆了,那血液那肉块呀……啧啧啧,弄在地上墙上擦都擦不干净,恶心死了。我们拷问犯人之前还得先在周围泼水,以便清理。”
卡尔文虚弱地倚在拉米那肩头。“我……我感觉不太舒服……”
“亲爱的,你没事吧,”堂娜亲切和蔼地说,“噢噢噢,如果你们那个奇怪结社追问起来,就说是堂娜·伊莎贝拉把那家伙的人头弄坏了。背黑锅我来嘛。”
拉米那扶着卡尔文,慢慢走出牢房,回头冲堂娜道:“那您不如也清理一下水箱里的残骸?”
“讨厌,”堂娜又抽出她的小折扇,遮住脸,只露出蓝色的大眼睛,东瞟西瞄,假装四处看风景,“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能让淑女干这种不体面的事。”
“您真好意思说!”
作者有话要说:
38
38、黑色利刃07 …
拉米那扶着卡尔文,让他慢慢坐到卧室的床上。盲眼青年脸色苍白,看起来真的快把午饭都吐出来了。
“我猜,你大概也不想吃晚餐了吧?”
卡尔文缓缓摇头。
“我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就要把肠子都吐出来了,你亲眼看见,怎么受得了?”他抱怨道。
拉米那耸耸肩:“大概因为我的胃已经一百多年没装过固体了吧。”
卡尔文的卧室里有一座酒柜,里面琳琅满目,摆了许多好酒。管家老托马斯对于在卧室里放酒这种做法极为不满,三番两次试图说服主人把酒柜挪到其他地方去,但卡尔文说他喜欢这样。更何况酒柜摆设是前任主人安排的,卡尔文这么说了,老托马斯便也没辙了。
拉米那在酒柜里挑挑拣拣,拿出一瓶琥珀朗姆,给卡尔文倒了小半杯。他把杯子塞进卡尔文手里,托着他的手腕,生怕盲眼青年把酒给洒出来。卡尔文乖乖地把酒喝完,脸色终于好了些。拉米那把酒瓶放回酒柜里,杯子他打算下楼的时候顺手丢给厨房。如果让管家知道他让庄园主人夜里空腹喝酒,准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地牢里那个恶心的水箱怎么办?”卡尔文阴郁地问。
“我会去收拾的。”
“你的母亲一向这么……呃……剑走偏锋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美国来。”
卡尔文偏过头,噗嗤一声笑了。拉米那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梳理卡尔文的金发,指尖时不时碰到卡尔文的脸颊。盲眼青年温顺地任由他碰触。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了?”他问。
“小伤而已。”
“难怪那天杰姬告诉我你去厨房要了宰牛时放出的血。我早该察觉的。你从来不在早上进食,更何况只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才会去喝动物血。”
“它们味道不佳。”拉米那说。
卡尔文握住黑发血族的手腕,将他的手掌轻柔地贴在自己脸颊上。“人血的味道好吗?”
“美味至极。”拉米那低声说。
卡尔文松开领巾,解开领口的扣子,把它往旁边一扯,露出白皙的颈项和锁骨。
“你可以喝我的血。”
“……卡尔?”
卡尔文双手环住拉米那的脖子,牵引着他的头,靠向自己。
“如果你受伤了,请告诉我。”
拉米那伸出舌头,舔了舔盲眼青年的锁骨,换来他一阵颤抖的喘息。
“我不希望你为我担心,卡尔。你要烦心的事太多了。”
“那些都不重要。”卡尔文闭上眼睛,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拉米那咬住了他的脖子,“可我偏偏喜欢为你担心。”
拉米那的尖牙深深陷入盲眼青年的血肉,啜饮着对方体内奔腾着的甘甜血液。卡尔文力气尽失,全靠拉米那抱住他的身体才不至于瘫软下去。拉米那品尝着那生命的液体,耳朵里全是卡尔文失神地呼唤他名字的声音。他们一起倒在柔软的床铺上,身躯紧紧交叠在一起。总会这样。拉米那心想,喉间全是那腥甜的滋味。真像个甜美的诅咒。
※
堂娜·伊莎贝拉在布莱克庄园过夜,第二天清晨,她和卡尔文·布莱克一起去庄园附近的猎场骑马。现在还不是狩猎的季节,正适合跑马。接近正午时,两人返回庄园。堂娜表示新奥尔良的太阳太毒辣,会晒黑她的漂亮脸蛋,于是躲进卧室里,直到下午才再次冒头。卡尔文这时在书房处理事务,拉米那则还没起床(他一向昼伏夜出),所以堂娜叫了几个女仆一起玩纸牌。女仆们教她新奥尔良的纸牌玩法,她学得很快,到下午四点时,牌桌上已无人是她的对手。卡尔文承诺明天带她去城里游玩,然后乘船沿密西西比河北上,沿途游览各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