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被人強擄來的，我第一次醒的時候還不在這裡，大概是歹徒狡猾，又把我們打暈瞭換瞭個地方……不過，兄臺很是面生，我在上一處監牢裡未曾見過你。”

我一隻手搓著火辣辣的臉，另一隻手揉著後腦勺的鼓包。

“上一處？”

“是瞭，在下趙昇，這次我醒來時正巧在兄臺腳邊，上處監牢未曾見過你，你是新被擄來的？敢問尊姓大名？”

“在下名叫周潮生。”

“看周兄的模樣應該也是讀書人，那邊的三位也是，那位陳釗勝陳兄，是在考完回鄉的路上被劫來的；那位李詔升李兄，是去學院的路上被迷暈的；最邊上那位王兆聲王兄最慘，剛出傢門就聞到瞭一陣異香，轉眼就到瞭牢裡。”

隔著些距離，我與他們一一問好。

“趙兄可知我們為什麼會被擄來？”

“你竟不知？”

我有些汗顏。

“第一次被擄，各種情節毫不知情。”

趙昇面露歉色。

“前幾日我們還在一處監牢裡鎖著，那時候有個女妖怪天天來牢裡挑人，被挑中的就有去無回瞭，想必是都……唉……本來那牢裡還有好多人呢……”

我有些震驚。

“女妖怪？可是狐妖？”

“正是狐妖。”

趙昇的話音剛落，山洞的門突然間被猛地挪開一條窄道，從門外走進一位身著紅衣裙的姑娘。

她前腳踏進山洞，後腳便揮動衣袖，山門霎時轟隆一聲關緊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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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環視瞭一圈洞裡瑟縮在各處的男人們，眼裡流出麻煩的嫌色。

她擡掌一揮，我便忽地覺得身體一輕，腳跟離地，下一秒就騰空滑到瞭姑娘的面前站定。

待到雙腳落地，我有些後怕地看向左右，果然大傢都排成瞭一排，畏畏縮縮地不知道眼前這妖怪到底要怎麼對付他們。

我好死不死，正巧站在這姑娘的正前方。

我想著都死瞭一次瞭，總是要變得勇敢一些，便哆嗦著開口去問。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聽見對面的人冷笑瞭一聲，身邊的人全都倒吸瞭一口涼氣。

姑娘轉瞭轉手腕，朝我款款走來。

她慢慢靠近我，我卻動彈不得。

呼吸與呼吸之間的距離在縮短，我聞到瞭一陣幽幽的月桂花香，不僅落在她的裙衫上，也纏繞在她的指尖——

她的手指從我的腰身緩緩上移，貼著我的胸膛，遊走到瞭脖頸，然後撫上瞭我的臉。

她的指尖並未塗抹蔻丹，順著我的鼻梁一路向上滑過，摸過瞭我的眉骨，最終點在瞭太陽穴的位置。

忽然，一陣頭暈目眩，我隻覺四周變得如夢如幻，自己更如同墜入美好的幻境之中，無法自拔。

血脈突突地跳個不停，沖上腦頂，呼吸也深入肺部，那一股股幽淺的月桂香氣，纏在我的鼻尖心頭，讓我一心隻想更靠近這香氣一些。

她朝我一笑，隻是提瞭提一側的嘴角，我便知道自己已被勾瞭魂、沒瞭命，定會死在這溫柔鄉裡。

“你是自己找過來的？”

我註視著她的眼睛，移不開半寸。

“是……”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

“你來幹什麼？”

“找一隻紅狐貍……”

她撫著我臉龐的手指微微一頓。

“找那狐貍做什麼？是……不喜歡我嗎？”

她那一雙明眸離我的眼睛越來越近，她的雙手緩緩摟住我的腰身。

眼波流轉中，我的大腦早就停止瞭運轉。

“喜歡……”

我心間蕩起一圈圈漣漪，凝望著她的眼裡泛起瞭酸。

“可是……我還要找我的小狐貍……”

我一隻眼裡的淚滴瞭下來。

我說，“我要找到我的小狐貍才行……”

她愣瞭愣，撤走瞭環在我腰間的手臂，朝後退瞭幾步，背過身去，面對著石門。

這會兒，我才意識到她竟與我差不多高。

我拂袖擦掉臉上的那滴淚，轉身看向左右，卻發現大傢好似全都陷入到幻境之中瞭。

有人對著一團空氣眼露貪色，有人自顧自地扭動身體像在同人共舞嬉戲，還有人跪在地上一面磕頭一面謝恩，更有人甚至如同瘋魔一般，披頭散發，狂笑不止……

我的心情複雜，再看向那位姑娘時，不知她何時已經轉過身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我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