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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至尊为爱发癫(4)

作者:檐上雪 阅读记录


孟洛寧回神,沉靜的眼浮起一絲疏離,他往後退瞭一步,沒有直接把草螞蚱交到她手裡,而是擱到一旁的廊椅上。

一句話沒說就走瞭。

秦煙的手尷尬得伸著,她與前世的王馥難道沒有一點相似之處,讓他對自己疏離至此?

她沒在這事上糾結太久,因為她意外發現,對面的門隻是合上瞭,沒有上鎖。

禪房花木深,孟洛寧來這兒做什麼呢?一瞬間,她好奇心泛濫,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想到,也就這麼做瞭,走過去,毫不猶豫地推開瞭那扇門。

一間狹小的暗室,光線幽暗,入門即見一張供桌,供桌上擺滿瞭正燃著的蓮燈,再往上是供臺,豎立著一盞牌位,牌位兩旁水養著兩瓶桃花,已經萎靡瞭。

冥冥之中,秦煙總覺得那盞牌位和自己有牽連,她慢慢走上前去,看牌位上的字。

“阿馥之靈位。”

刻字的凹陷處呈現褐紅色,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借著燭光,秦煙湊得再近些,牌位上刀痕累累,一橫一豎都不著力,不像是匠人手筆。

“阿馥……”

秦煙喃喃念著,驀然瞪大眼睛,擡手捂住嘴。

如果不是先遇到瞭孟洛寧,縱然看見上面的名字,她也不會想到在古寺深處的禪房中供奉的是她自己的牌位。

阿馥……阿馥……這是她的乳名,從小,孟洛寧就是這樣喚她的。

他瘋瞭嗎?

王馥是昭告天下的皇後,死後定然也是以皇後之禮入皇陵,他私下裡供奉她的靈位,時時前來悼念,若是被人發現瞭,被有心人拿“皇後與外男有私情”來作文章,她王傢,他孟傢,恐都要遭受牽連。

他怎麼就這樣單純?

以為牌位上沒有她的姓氏,別人就猜不到瞭嗎?

封後前,王傢五姑娘與孟二公子青梅竹馬感情甚篤的流言在宮中四起,皇後是不是孟洛寧青梅竹馬的阿馥會有誰在意?看重的還不是前面那個“王”字。父親王巖當時已位列三公,若他的女兒成瞭皇後,朝之重臣,再加一個“外戚”的名頭錦上添花,權勢可滔天。

她的婚姻,她的後位,不過是權力博弈中的籌碼罷瞭。

她活著時一步一步,要走得小心翼翼,她一死,仍然萬事難休。

她還有一雙兒女,不能冒這個險。

正待她拿不準該怎麼辦時,孟洛寧回來瞭,捧著一大束鮮妍的山桃花。

見著她先是吃瞭一驚,而後眼睛裡盈滿戒備,聲氣森冷,“你怎麼在這裡?”

秦煙定瞭定神,站在從門縫洩進來的光束裡,不卑不亢地揚起臉,“若這扇門在公子離去時就已經上瞭鎖,那此刻,我也就不會站在這裡瞭。”

孟洛寧一瞬明白瞭她的言下之意。

她在提醒他太過大意。

心念電轉,他望瞭望供臺上的靈牌,倏又想到,她又是如何知道他太過大意?

“你認識牌位上的人?”

秦煙也將視線移向牌位,“‘馥’意指出衆不凡,能擔得起這個字的,又讓公子念念不忘的,能有幾人?重要的不是我識得不識得牌位上的人,而是,如果我能認出她是誰,其他人也能認出來。”

孟洛寧的神色一下肅穆起來,還伴著些許難堪。

秦煙鬼使神差伸出手,撫觸牌位上的字。“人死瞭,就是一把骨,滄桑聚散,轉眼成空,哪還聽得懂活人說什麼?做給外人看的規矩,有沒有都不重要。怕隻怕,死後都被吵得不得安寧,今日父母來哭,明日子女來哭,後日親朋舊友來哭,吵也要吵死瞭。”

昏朦光線裡,秦煙的側顏像極瞭那個人。

孟洛寧心頭一動,脫口而出,“你是誰?”

秦煙回頭,凝視著他的臉,“我姓秦,秦煙。”

她把已經編好的草蚱蜢放到供臺上,蚱蜢的眼睛綠豆大小,用力瞪著,活靈活現。

孟洛寧心裡的疑竇更深。

秦煙離開前,看瞭看他懷裡的桃花。“去年今日此門中。”

她隻念瞭這一句。

這首詩裡藏著相傳已久的淒美故事,極大可能是後世文人杜撰出的結局,套在王馥與孟洛寧身上,卻變得合情合理瞭起來

門外,香琴已經回來瞭,跑得一身是汗,“小姐,人多呢!這也不打緊,就怕你吃不慣,你那麼愛吃肉。”

愛吃肉?

孟洛寧發著呆。

阿馥也愛吃肉,隨侍的丫鬟身上總揣著肉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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