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一雙眼睛緊緊貼住貓眼，直到溫念將房門砰地關上，才眨瞭眨。

“念溫……”

*

房卡插上後，酒店房間亮度恢複得很快。

溫念沒碰遙控器，但電視也跟著自己啓動瞭。

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迅速接踵而至。

溫念心平氣和地開始讀電視上出現的文字。

“您已經在瑞緣酒店裡居住瞭十小時，請問您的入住體驗如何，又對我們工作人員的服務打幾顆星呢？”

溫念：“……？”

幾小時不見，這東西進化成互動式瞭。

屏幕維持在這個界面，靜靜地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想太多瞭吧。”溫念搖搖頭，煞有其事的大聲自言自語道，“電視怎麼可能能聽到我的聲音。”

屏幕沒變化。

“這麼好的酒店，怎麼會在客人房間裡安裝竊聽器啊。”溫念又繼續道。

不清楚有什麼禁忌之前，她不能妄然評分。

電視屏幕閃瞭幾下。

但它像是屈服於溫念話語中暗藏的質問，屏幕還是逐漸進到瞭下一段話。

“感謝您對瑞緣酒店的支持！望您居住愉快！”

屏幕重回灰暗。

這算是過關瞭吧。溫念松瞭一口氣，給宋星分享經驗。

【宋星】：有點晚瞭。

【宋星】：我剛提瞭不少建議。

【溫念】：它聽得進去麼？

【宋星】：應該是可以。

【宋星】：ps.我專業是酒店管理。

……好一個藝高人膽大。

溫念躺在床上，漸漸閉上瞭眼。

*

下午兩點四十分，溫念和宋星在五樓會面。

說是婚宴，但這裡除瞭擺滿全場的淺白色桌椅和T字臺外，再無一物。

沒有氣球，沒有彩花，沒有任何作證這裡即將發生一場婚禮的物品。

分散的圓桌邊已經坐瞭不少人瞭。

大多是五人一桌，少有的，像晴姐那桌，是四人坐在一處。

宋星雙手抱臂，朝溫念看瞭一眼。

溫念點點頭。

她們朝著T字臺旁的工作間走去。

【僅限工作人員進入】

門一擰就開，沒什麼限制。

宋星回頭，溫念正將鐵絲塞回兜裡。

她雙眼發亮：“……你還會這個？”

“人在怪談走，”溫念往前走，面不改色，“技多不壓身。”

工作室寬敞，墻壁貼滿瞭上世紀的明星海報，橫跨三種膚色的人種；地板上放著幾架鐵制的化妝臺。另一側，擺放著一臺造型稍顯誇張的黑紫色電腦。

正對著她們進來的小門是扇金碧輝煌的雙開門，上面雕著各式花紋鳥獸，又走的是中式風。

宋星：“怎麼評價？”

溫念：“……亂。”

風格割裂，單個要素是好看的，但合在一起極為雜亂無章。

宋星擡頭瀏覽過海報：“很多都是《桂冠》的雜志封面。這傢酒店有點品味，但不多。”

溫念：“嗯？”

宋星解釋：“一傢時尚雜志，前兩年宣佈停刊的時候上過熱搜。”

溫念視線環繞房間：“小孩心性，以為好看的東西堆疊在一處會更好看。”

倒計時：00:00:00。

溫念小松口氣。

直到現在，她們也沒額外遇到什麼危險的事。

她點開群聊成員。

自己、宋星、江遲月，溫響……

溫響？

“怎麼有溫響？”溫念扶額，神色複雜。

“你認識？”宋星湊過來，“你們溫傢的人？”

“……是我哥。”溫念抿唇。

“那你怎麼看著一副不怎麼高興的模樣？”宋星奇怪道。

溫念將“因為他喜好讓我陷入苦難”的話咽回去。

保不齊溫響會不會在下一秒內出現。

為瞭避免回答宋星一連串二度疑問，溫念含糊道：“嗯……他應該已經過瞭不少怪談世界瞭，我就是奇怪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反正溫響隻對她飽含惡意。

溫念話一說完，對面宋星的表情卻細微地變瞭。

“按論壇的說法，一般不會重新組隊，”她表情有些探究，心想，“除非……”

除非這個隊伍裡隻剩下一個人，2.0才會重新將對方投放在“隊友集結”場裡。

一個在隊伍裡最後存活的人麼……

礙著溫響是對面人的哥哥，宋星隻是閉上嘴，點頭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