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用手抹瞭抹。

這不是乳膠漆。

質地……像散粉。

溫念更細致地將那一小塊掃開，墻上被輕輕刻過的痕跡也漸漸顯露瞭出來。

刻下的人力度很輕，字跡幾乎難以看清。

“房子裡……隻有……你……一個人……記住？”溫念努力辨認道。

為什麼要著重強調這個？

也不知道段灼那邊怎麼樣瞭。

溫念打開2.0。

兩條消息迅速彈出。

【段灼】：江遲月在七層南戶

【段灼】：她表現得很怪

【溫念】：她認為自己就是樓裡的住戶嗎？

【段灼】：不僅如此。

【段灼】：她知道我們所有人的名字，但記憶全是錯的。在她那裡，我和溫響是在這兒從小住到大的，你是新來的

【溫念】：宋星呢？

【段灼】：她似乎很討厭宋星，還勸我不要多管閑事。

【溫念】：規則三裡的和隊友彙合，應該不僅僅是找到彼此瞭。

【段灼】：嗯……得在我們手機沒電之前，讓他們想起來。

也不算太大的壞消息。

溫念垂眸打字。

一來其他三人的位置他們能很快的瞭解，二來，一些宜華小區的背景情況他們也能有機會打探出來。

【溫念】：不過你怎麼晚上出門啊，不是說這裡的治安不好麼？

【段灼】：現在已經是白天瞭

【段灼】：這裡的時間流速不一樣，你註意看窗戶

砰砰。

不是她的心跳聲。

有人，在敲她的臥室門。

大藝術傢（二）

冷靜。

不要開門, 不要應答。

敲門聲的響動像是要砸穿門一樣，有時每敲兩下便停出一個空擋，再次反複, 更多的是毫無章法的亂敲一通，無論哪種，都沒有要停止的跡象。

門沒有因此顫動。

溫念又看回墻角那一小塊地方。

她左手握拳，面部快速活動幾下，感到表情沒那麼緊繃後，深吸一口氣, 伸出手，打開瞭門。

身材瘦幹的女人站在門側, 頭發稀疏, 頭皮上滲著血。她不停地笑啊笑, 嘴角咬著右手指甲, 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溫念。

“你好啊……”她說道。

溫念神色自然，如無人般擡腳向前，她徑直走向窗簾處, 又擡手用力扯瞭扯, 無果後便朝著房門口的方向前行。

“呵……”

她的肩膀一冷。

“你能看到我。”女人將臉貼在溫念肩膀處, 吐出的氣息陰冷，吹在溫念的臉頰旁，“別出去，他們要害你。這裡隻有我會幫你……”

“咔噠——”

門鎖開瞭。

閉門警報聲的餘音完全消散後，溫念才將一直攥緊的左手掌心松開。她舒展幾下因過度用力而有些鈍痛的手指, 向著樓下走去。

那條被小心刻下的話果然是條重要提示——隻要認定房子裡隻有她一個人, 那麼對方便無法做出什麼。

不過著實有些精神污染瞭。

溫念匆匆瞥瞭一眼理智值的界面，看到上面仍是三位數時放下心, 很快走至居民樓外。

段灼站在自行車旁，眉毛向她剛出來的地方挑瞭挑，“我看到你發的規則瞭……所以你的窗簾現在是拉不開嗎？”

這人倒是和她的思路一致。

溫念嘴角勉強勾起，精神略顯疲憊道：“是啊。”

段灼背手微笑：“我給你帶瞭一份禮物。”

溫念意外道：“是什麼？”

在她探究的目光中，段灼掏出一把還沒拆封的菜刀。

溫念：“……謝謝啊。”確實很實用，不過莫名的有些好笑。

她接過刀，又將刀側立在墻邊。

拿著這東西去拜訪別人，怕是不太合適。

“這是我找到的唯一的看起來正常的刀具。”段灼略嚴肅道：“阿武傢——就是那個樓梯口的男人，他傢裡面的所有的刀，甚至剪刀和棍子，都有股血腥味。”

“那你和他住在一起，豈不是很危險？”溫念皺眉道。

“他傢裡的規則不是很多，而且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他也不會傷害我。我說這個，隻是提醒你小心一點他啦。”段灼隨意道。

在溫念接話之前，他先行向著樓梯口走去，“我們順著樓層試探吧，先去找溫響，他是最近的一個，在四層北戶。”

此時儼然是正午的時刻，即使樓梯間的空氣陰涼，從窗戶透過的光也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