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抓住重點，“又是溫寒年？你知道他會和我在一起？”

顧清闌一怔，應瞭聲“嗯”。

又是他又是他又是他。

虞夏心中滿是戾氣。

“所以你回來瞭？”她問。

“嗯。”

虞夏面無表情：“然後呢？”

顧清闌頓住，為難地搖頭：“不知道瞭，我隻夢到這裡。”

他猶豫瞭一下，又道：“這隻是一個原因，還有就是年初的時候，你父母——對不起。”

青年頹喪垂下腦袋。

虞夏看他，“是啊，他們死瞭。怎麼？覺得這世上就我一個人瞭，可憐我？”

她句句帶刺。

“…對不起。”

虞夏隻覺頭昏腦脹，她再度閉瞭閉眼。

她大約理清楚瞭。雖然不知道顧清闌為什麼會做這麼多所謂的“預知夢”，大約和她碰上的這本狗屎劇情有關系。

這些“預知夢”真假難辨，但他最後的那個夢，應該就是原書。

她的那個悲慘結局。

至於顧清闌為什麼隻夢到他回國的劇情，便中斷…還能為什麼，因為他在原書的結局，便是死在回國的那場空難裡。

真諷刺，她和他在那本書裡的結局。

天各一方，雙雙死去。

她的記憶被劇情卑劣地篡改，在原書裡，她甚至到死也沒再想起顧清闌。

她甚至不知道這世上有人愛她願為她去死。

虞夏用手擋住臉，再擡起時，她木然地喊瞭他一聲。

“顧清闌。”

她泛紅的眼睛盯著他，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我問你，如果——如果我過得很好，你還會不會回來？”

青年彎下身子，手指捏在她臉頰上，給她擦去眼淚。

聞言，他一頓。

沉沉的一句，落子無悔一般，“那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啪！”

虞夏停在半空中的手微微發抖。

顧清闌的臉被這一巴掌抽得偏過去，他膚色白，那一塊皮膚很快泛起紅來，他睫毛都沒有抖一下，甚至微笑著握住虞夏的手。

“用這麼大勁，你手疼不疼啊。”他揉瞭揉虞夏那隻手。

見他這副死樣子，虞夏眼眸沉沉，隻覺氣不打一處來。

“顧清闌，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也做瞭很長時間的夢。”她道。

青年頓住，緩緩擡眸。

虞夏微笑，“不過和你不一樣。”

“我的夢正好和你相反。那麼多個我死去的夢裡，你一次都沒有出現。”

“換句話說，我每次的死，都是因為你的離開。”

她惡意偷換概念，看他眸光寸寸碎裂。

第七十九根貓毛

“你說什麼？”他沉聲問。

女孩沉默著, 沒有回答。

回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虞夏莫名其妙平靜瞭下來，她的視線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緩慢眨瞭下眼睛。

倏然, 她很莫名地冒出來一句。

“顧清闌, 其實我們真的沒緣分。”

虞夏笑, “我再問個問題, 如果, 我是說如果——那個雪夜，我沒有一個人蹲在柵欄那裡, 救那隻被卡住的貓。我們還會再相遇嗎？”

“或者說，你還會來見我嗎？”

說著，她頓瞭一下，道：“那天夜裡, 不是巧合對不對？是你來找我的。”

顧清闌久久不言。

虞夏又問一遍，“如果沒有這個巧合，你還會來找我嗎？”

面對女孩明亮清澈的眼睛，他倉皇偏過頭, 避開她的視線。脖頸上，喉結漂亮的弧度, 微微滾瞭下，他道：“我不知道。”

虞夏瞭然，“那就是不會。”

她眼睛微彎，語氣不明地說瞭一句, “其實那天我本來不打算出門的。”

如果不是看到瞭那隻被卡住的藍貓。

如果不是陰差陽錯看到這些貓貓狗狗發的朋友圈。

她根本不會出門, 更別提遇上顧清闌。

虞夏突然又否定瞭自己剛才的話，“不對, 也不能全怪你，你也做過努力瞭，都紆尊降貴跑來我待著的這個小公司來找我瞭。”

她想到瞭她和顧清闌第二次在電梯裡的見面。

但也是因為她在躲避劇情，所以陰差陽錯上瞭那臺電梯。

所以，如果不是改變瞭劇情，他們不該遇見的。

加上顧清闌所說的，他經歷過的那麼多次夢。夢裡有什麼東西一直在提醒他，他必須離開，不然會害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