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抢了明霁平定之功，又将屎盆子扣他们头上的恶心人。”

“罢了，罢了。跟你说多了，你也不懂。总之，你看好这群人，别让他们坏了书南的大事，更别让他们跑到明霁面前去就行。”刺猬小跑起来，挥手同牛妖告别，“你回去罢，我得去书南那儿了，帮她看着点明霁。”

“就明霁那个死脑筋，要是知道书南和那个人界来的搅和在一起準备打开通道，只怕要出大事。”刺猬越想越心惊，急匆匆走了。

牛妖站在原地，手里攥着围兜攥紧了又松开，还是想不通，半晌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回客栈去了。

这些大人物的事，它都弄不懂，它只想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久幽界……在他看来，其实也没那麽不好。

至少在这里，它不用收起牛耳、牛尾，也能和人类一样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街上。

为什麽非要回人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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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你们盯了整夜的结果？”

林拓声音冷冰冰的，没什麽表情。可他的护卫听了，身子却微不可察颤了颤。

“是。那食修说……”护卫犹疑着不敢讲。

林拓：“说什麽？”

护卫一狠心，闭眼道：“食修狂悖，说大人若有事相商，还请大人亲去商榷。”

林拓：“哦？只怕用的，不是这个‘请’字吧。”

护卫单膝跪地，闻言恨不得埋首进地里，不敢回话。

“罢了。”良久，林拓才道，“这群人颇有手段，纵使不能拉拢，也要确保他们不来坏事。”

“明日，便去看看。”林拓慢条斯理抽出一条手帕，将修长的玉指在手帕上细细揩拭，须臾这手帕便被染成了鲜豔的红色。

林拓松开手，仍由风将手帕带走，落在一地新鲜的血液上。

“收拾好，死讯报回京城。就说王大人深夜突发恶疾。”

林拓面上仍旧淡漠，地上王景福因受惊而圆睁的双眼死死看着他，到死也没想明白，这京城来的大人，怎麽就成了他的催命符。

屋外野风呼号，打更人梆子敲到五响，那能撞破浓重黑夜的赤红日头正要升起，可他的眼球里，到底没能映出红似火的朝霞。

他死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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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福死了。

这消息传出来时，城里人与妖的欢呼声，几乎掀翻了久幽城的外墙。

宁知睡到午后刚醒，一去隔间便见到清醒过来的胡壮生，正半躺在榻上，透过窗棱望着街上奔走相告的人，青白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快慰。

温故：“这可真是大快人心，这狗贼早该死了！”

牧野却有千万个疑虑：“怎麽会死得这麽突然，小师妹昨日也没下重手啊。”

乐如歌推了一碗小馄饨到宁知面前，邀功：“师姐，这碗馄饨是楼下慕名前来的厨子半刻钟前刚煮好的，我就算到你这个时辰会醒，掐着点叫他做好的，已经吹凉了一点点，你试试是不是刚刚好！”

温故与牧野一脸习惯了的表情，看都不带看乐如歌一眼的。倒是胡壮生好奇地打量了两人一番，看得宁知颇不好意思。她索性去找牛妖要了五只碗来，每只碗里分了两三个，招呼所有人一起吃。

这馄饨皮薄得如纸似砂，捏出的褶皱花骨朵似的，漂亮极了。轻轻咬开，竟是鲜虾肉馅儿的，虾的鲜甜混合着猪肉莹润的脂肪，顺着喉咙流下，温热的汁水并不烫人，却让五髒六腑都泡了澡似地舒缓下来。

宁知喝了口汤，觉出这是用鸡肉吊了高汤，赞不绝口。胡壮生是病人，正是需要滋补的时候，吃得满头大汗直呼过瘾。倒是另外三人只简单咬了一小口，就不肯多吃了。

宁知觉得奇怪，问温故：“你不是平日最馋吃的了？入了这剑冢后，吃的都糊弄又随意，怎麽这会儿还挑拣上了。”

“之前再随意，吃的都是小师妹做的灵食，这些食物虽然好吃，却并无灵力，只吃了一口便感觉体内灵力滞阻。不敢多吃了。”温故解释着，将碗推到胡壮生面前，“胡大哥若吃得下，便多吃些吧。”

乐如歌看向宁知：“师姐一口气吃了三只，没觉得灵力调息变慢了麽？”

宁知一愣，试探着调用灵识朝体内去探查，却发现和之前并没什麽两样，只好老实摇头。

衆人不解，只好将缘由归到食修也许特别些，与他们不一样上。

简单垫了个肚子下楼，只见到客栈一楼已经堆满了神色兴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