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全是因为害怕。”

栗酥挠了挠脸颊，“其实我还挺好奇沉思漪喜欢什麽，他是什麽样的人。”

司衍怜看过去，栗酥踮起脚尖，取下一本书翻动，烛光映照着少女清秀脸庞，翻了没两页就困乏地揉眉心，嫣红的唇抿成一条线，显然并不喜欢诗词书画之类的东西，对她来说不如兵器谱有意思。

“沉思漪是我以后会非常喜欢的人。从预言上来看，即使我和你有一腿，他和别人心心相惜，我还非常喜欢的存在。”

“不道德，不理智，不正确的喜欢。”栗酥看向司衍怜，揶揄道：“我也很好奇梦清霏是什麽样的人，毕竟你以后为她也不干什麽好事。”

栗酥没有说出口的是，她更好奇喜欢沉思漪的原因。

明明司衍怜长相更符合她的审美，满足她想养千娇百媚小魅妖的愿望。

不过丽娘希望她和沉思漪相守，如若和沉思漪一起，也能让丽娘开心。

栗酥晃了晃手里的《书画百家谈》，又侧身去抽厚重的《三问灵力论》，“所以沉思漪喜欢的书，我也想多看看，以后他和别人聊天，也能说上话。”

“如果能顺利在一起，是要长厢厮守一辈子的。”

“得多了解一点喜欢的人，不是吗？”

话音落地，《三问灵力论》从拥挤书架中脱开。

毛笔染墨，于净白纸面上落下最后一笔划。

灵烛无声闪动，一瞬间，十分寂静，连燃烧升起的淡烟都仿佛静止。

栗酥坐回去，窝在红木椅里翻动书页。

司衍怜低眼看纸上最后渲染牵长的墨迹，算不上细致的一笔。

他的手指蜷了蜷，很快又恢複如常，将毛笔置于白玉笔搁，又替她取下其他书册。

第 28 章

栗酥将邀约梦清霏的任务交给沉思漪。

然后——

栗酥跟着剑修们挤入狭窄闷热的炼剑坊。

谈话吵嚷声此起彼伏, 间杂“铮——铮——”的锻打声。

经过高温炉，炉内淬起熊熊烈火，烧得又高又旺。

栗酥避开蹿起的火星子, 才听清沉思漪说的话。

她不可思议地扭头确认, “梦姑娘对出游没兴趣？”

沉思漪：“嗯。”

“都安静！”

沈堂主一声斥令, 鸦雀无声，连炼炉旁的器修都吓一跳，险些拿不稳剑，尴尬地擦擦额头的汗。

沈堂主负手, 沉声强调锻造是了解手中灵剑的绝佳方式。

锻造本就是器修专长, 剑修通常出钱购买即可，但沈堂主坚持剑修必须懂得灵剑的制造与保养。

见栗酥频频回头，似心思都在身后男修身上。

“栗酥！”

栗酥立刻扭回头，一脸乖巧。

沈堂主点名她回答淬火要点, “说不出就给我出去抱发财树, 抱到结金元宝为止！”

一衆怜惜目光落在栗酥身上，这本不是剑修专长，而外头豔阳高照。

同门们惋惜又庆幸，有一个出头鸟抓住沈堂主的注意力，其他人自然吵闹也不易引斥责。

连锻打声都停下，似也在等栗酥回答。

栗酥想了想：“淬火得注意加入凉水急剧降温热铁，大幅提高灵剑硬度，低温与高温交替，反複锻打, 提高灵剑韧性。”

沈堂主不置可否, “剑谱都背熟了麽，竟还有心思研究器修专长？”

“剑修与灵剑密切, 虽常人总道乃身外之物，不如多识剑谱来得效用，但剑修无剑，识再多招式也无用，研究剑也算不上浪费时间。”

一时氛围沉重。

衆人小心看看沈堂主，又看看栗酥，也不知道她这算过关没有。

沈堂主转身，点名让器修展示退火与回火流程。

器修碍于沈堂主威严，反应一会才手忙脚乱的提剑淬炼，磕磕绊绊地说道，“除了以凉水，还可以用脂肪熬炼出的油脂降温，用在淬火上……哦对，现在要退火……关于退火……”

器修反複锻打，隐约纹路于刀剑表面浮现，初具雏形。

见没人再把目光投来，栗酥小声问沉思漪，“那就是你、我、司衍怜，我们三个一起去赏花？”

在听见“司衍怜”三字时，沉思漪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

高温炉边的器修正锻打灵剑，“铮——铮——”声响，他擦着汗解释技艺，又提起一把带花纹的长条剑刃，展示锋利刀锋。

沉思漪缓缓开口：“我想起我那日也……”

“哎呀，不带他了，我们俩去吧。”

沉思漪低眼，栗酥揪住他的袖摆。食指和拇指捏着衣角，有点小心翼翼的。

她瞄看一眼沈堂主，又偷看一眼他，挨得近一点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