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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都是我死忠(58)

作者:一七令 阅读记录


裴元珩突然发问:“那依御史大夫所言,这些灾民该如何处置?”

御史台对晋王还有几分忌惮。

裴元玺给郑厌使了个颜色,郑厌知道太子不会出头,只好硬着头皮道:“自当劝回。”

“劝不回呢?”

“派士兵镇压,再令江南等地运粮入京,缓解灾情即可。”郑厌所言,正是所有官员心中所想。他们能缓解灾情,只要再给半个月时间就行了,绝不能让所有灾民都涌入京城,否则一定有暴.乱。这些流民贸然入京,本就是不安分的,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裴元珩已猜到会是这样的回複,人命而已,这些人根本不在乎,但这并非就是对的:“敢为诸位大人,朝廷设置常平仓的意义何在?”

郑厌不予置评。

裴元珩道:“常平仓的意义便在于储粮备荒。国家存粮本就不止是公家之费,凡涉及百姓,即便无粮也需赈灾,况且如今仓库充裕还未到穷尽之际,如今你等反而因为自身利益不顾百姓生死,简直本末倒置。诸位坐在这皇城之中,对外面的情况当真就不闻不问吗?”

衆人被问得难堪,自己有这个想法是一回事,但是被人直白地点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人生在世,谁能没有点小心思,他们就是怕自己没粮食吃,有什麽错?难道晋王就真的能做到大公无私吗?

唯有齐王拎不清,莽撞地问了出来:“外头什麽情况?”

周伯羡甚至都来不及捂住他的嘴。

感受到圣上那道摄人的目光后,周伯羡哀叹一声,圣上肯定是责怪他没有管好齐王。他也冤枉,弘文馆那麽多先生都没能让齐王脱胎换骨,他能有什麽办法?

裴元珩语气凝重:“北方一带久无雨水,导致农田绝收,百姓无粮只能以草木、树叶果腹,中毒滞塞而死者比比皆是。仅昨日一天,城外流民病死者便有四百余人。你我是人,京城百姓是人,这些流民难道就不是人了?”

皇上烦躁极了,那能一样?

只有齐王吓得脸色惨白,这般可怕?可是……城内不是都还好好的吗?

裴元珩环视一圈,意味深长道:“前朝数年大旱,城外几乎见不到童子乃至独行者,知道为何麽?”

皇上已经气得鼻翼翕动,群臣知道猜到晋王所指也不敢说,只有齐王一边害怕,一边忐忑地问:“为何?”

“百姓饿极,只能炊人骨以为薪,煮人肉以为食。易子而食的人伦惨剧不知有多少。本朝太.祖皇帝便是看不过前朝无所为,率领起义兵揭竿而起,推翻前朝暴.政。如今旱灾重演,难道本朝也要效仿前朝,视百姓生死于不顾?”

“荒唐!”皇上拍案而起,被自己亲儿子骂的恼羞成怒。晋王不该拿他跟前朝哀帝相提并论,更不该妄图揣测大楚国运,“你好大的胆子!”

他几时说不管了不过先拖半个月,将这些流民遣送回去。解决了这些流民,他会下令减免赋税、安置百姓,再给他半个月一切都会好转,情况再严重些他便会下令迁都,怎麽就到了要起兵造反的地步?

诸位臣子乌泱泱地跪倒了一片,齐王也被周伯羡拉着跪下来,周伯羡无比后悔没给齐王请个假。

齐王跟晋王一唱一和,乍一看还以为他们俩是一伙的,可齐王与晋王关系一般,礼部与户部未有交集,圣上真要顺道怀疑起他来,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连裴元玺也有些紧张,他没想到老二这麽敢说。在衆目睽睽之下指责父皇,他是真的笃定父皇不会杀了他吗?

裴元珩独自站在殿中,冷冷一笑:“父皇息怒,儿臣只是实话实说。如今旱灾範围不过只在北方,江南等诸州之田秋稼足望,朝廷不至于一点税粮收不到。守着那五百万石粮未必能让江山社稷稳固,但舍不得这五百万石粮,多半会人心尽失。”

皇上气得想将这畜生给打死。他怎麽敢这般不给天子颜面?不过是仗着自己是他父亲,以为自己不论说什麽都不会受罚罢了,呵,他明日就将老二贬去西南!是生是死他都不会再管!

许是老天都在帮裴元珩,下一刻,右卫大将军突然来报,说是士兵劝说流民归乡时因言语不当,引发了流民暴.乱。

皇上急忙问:“可镇压住了?”

“已将领头的十余人当场诛杀。”

“那就好……”皇上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惊出了一声冷汗。

这群流民疯了。

裴元玺明白,是他出面的时机了,但是裴元珩先他一步跪了下来:“父皇,流民早已察觉不公,若是由其发展只怕更有大乱。儿臣请父皇先拨款三十万,再开常平仓下发部分粮食,儿臣愿为父皇将这些流民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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