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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哪里有什么早知道。
她已经这个岁数,绝不会后悔过往,否定自己,自怨自艾的悲惨过活,她要重新找到方向,寻找胜利的可能……庶子温瑜,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可以指望一下?
温阮被六皇子送回府的时候,国公爷温列亲自在门口迎接。
虽已是花甲之年,老爷子身材却从保持的不错,相貌纵是老了,也能看出年轻时一二风姿,曾经必也是美男子过,只是如今鬓角斑白,眸底略有浑浊,已没什么气势,看起来圆融没脾气。
“多谢六殿下送我这不成器的孙子回来……”
寒暄几句,他又对着温阮训诫:“如今婚事既定,往后便收了心,少在外面惹事,不许忤逆六殿下,要温善端良,体贴包容,可知道?稍后你随我来,我有东西予你。”
见邾晏没有进门做客的意思,寒暄两句就言告辞,温阮便同他告别,随温列走进院子。
这是第一次,温阮走进温国公府最大的正院,国公爷的起居之处。
这里很大,很繁华,温列日常起居只占了很小一部分,这里的摆设风格,也与外面繁华富贵风向完全不一样。
温阮看到了一幅画,是教子图,上坐父亲慈爱,看着还是孩童的儿子调皮;看到了小巧精致的核桃雕,成年人手把玩略显小,但是孩子一定会喜欢;看到了一叠旧书,书名并不深刻难读,但都随处可见,哪里都能买到,这一叠却放了很多年。
自己起居空间摆放之物,一定是很喜欢,或者有纪念意义的。
他突然意识到,他这位祖父,有过一段还不错的童年,父慈子孝,备受宠爱,或许也曾心怀壮志,但却被抛弃了,母亲早亡,继母进门,有了后娘,自然也就有了后爹。
成年之后,他可能与妻子感情甚笃,插不进第三个人,奈何夫妻缘浅,妻子留下两个儿子,也与他分离,也可能婚姻并不那么满意,但无法再选择其他人……
他在外人眼里,人生是不那么顺利的,到老了发现无力回天,干脆就摆烂了,或者豁然了,接受了,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阿阮。”
温阮回头,正正对上温列的眼睛,在房间里,阳光暗影里,这双眼睛似乎又没那么浑浊,让他看不太清了。
温列递过来一本小册子,似乎是他整理出来的一个私库:“与皇家的婚约,是我父亲还活着时,酒话为晚辈赖来的,当时并没有言定是谁,皇上也没有表态,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会再提起,不曾想宫中有老人还记着,机缘巧合最近几日重新传了起来,便有了你与六皇子这桩婚事。”
“圣旨既下,无可更改,我这里没什么叮嘱的,只送你一句话:人生要自己顺意才好。”
“若你只贪求享受,就莫怪六皇子性子不好伺候,若你求恩爱不疑,就莫要向六皇子讨要过的恩赏,以心待之,若……总之谁的人生都是一样,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很难所求都能得到,不若想开些,畅快自如。”
温阮恭敬将小册子接过:“孙儿受教。”
这是他第一次见国公爷,对方出乎意料的……坦诚。他愿意住到国公府,与国公府多接触,是为了找出仇人,到底是谁那么想杀了他,却又好似存在什么顾虑,现在看没什么结果,国公爷也让人怀疑不起来。
这个国公府,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之前几次他在泗州,除了穿来那一次,对方杀意似乎并不强烈,上次在来峰山就很不一样,六皇子那般身手,都为了护他中了毒。
对方可能快要等不及了,他得努点力,早些把人抓出来才是。
温列:“行了,你自去忙你的事吧,我有老友相约,不日外出,归期不定,你之一应婚仪准备,自有长辈帮你操办,即婚嫁与皇子,该有的不会少了你的,安心去吧。”
温阮:……
虽然他住回国公府,的确打着找机会赚点钱的主意,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机会。
国公爷说的,是嫁妆的意思么?
“是。”
他安静告退,回了小竹轩,南星来报,之前借出去的马车,现在也还回来了,对方备了一份礼。
问过礼不算重,但心意十足后,温阮就暂时把这件事忘到脑后,准备明日和六皇子的见面。
婚约定下,婚礼一应操办筹备需要时间,但见面的约定,自己就得立刻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