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桂芝笑道:“那我明儿就去。”说着往家去。
谢建业站起来,“天还没黑,你急什么?”
“给我娘切鹿肉。”
姚桂芝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谢建业忍不住嘀咕,“就跟她娘家人亲。”
谢琅无语,亲娘不亲,谁还亲。
担心忍不住怼他,谢琅去给泥瓦匠烧水,随后拎着洗菜的脏水冲茅房。
便池谢琅没让泥瓦匠插手,他等泥瓦匠人走后,去江山图里挑一块青色石头,挖个槽磨的光滑直接放厕所里,然后在上面撒一层土,看得不真切,好让人误以为是青砖。
砌墙的时候,泥瓦匠人在厕所的位子给留了一个孔,谢琅把石头放进去,刚好接到外面的粪坑里。后来他又在茅房里铺上砖,导致来帮他盖房的人进门先上厕所。
一天冲两次,还得在上面撒一层尘土,谢琅心烦,还不能露出一丝不快,别提心里多憋屈。
从厕所里出来,谢琅就想把脏水桶扔了。又担心别人误以为他耍脾气,谢琅干脆拿着铁锨出去。
“三爷。”
小七跟上来。
谢琅停下来,“粪坑满了,我挖粪,你别过来。”
“我陪三爷。”小孩伸手就抓他的手。
谢琅见他这样,心里的郁闷之气倒散了,“别嫌臭。”
“我不嫌臭。”小孩很认真很认真的说。
谢琅走到外面,挖一铁锨粪,小孩就捂鼻子。
“小七的鼻子不舒服?”谢琅故意问。
小孩慌忙放下手,“没有,我好着呢。”
行,我看你能忍多久。
谢琅憋住气,又挖一铁锨,微风拂过,臭味直直地飘向小七。
小孩抬起胳膊,对上谢琅的视线,“三爷,我去和虎子玩儿。”不待谢琅开口,拔腿往屋里跑。
往外走的里正连忙扶着他,“慢点。跑这么快做什么。三郎,刚吃过晌午饭你挖什么粪。我们都在院里坐着。”
“满了。不挖就流到谢广家门口了。”谢琅指一下便池出口处,让他自己看。
里正见那边全是水,“那些孩子真能拉。”
谢琅心想,都不如你,一天三顿在我家解决。
“可不是么。”谢琅嘴上说,“您嫌臭就把门关上。”
里正抬了抬手,“不了。我在河边下了几个篓子,得去看看有没有抓到鱼苗。哎,那边是不是大郎?”
“哪儿?”谢琅顺着他的手往西南看去,“打头的好像伯文哥。”抬头看一下太阳,差不多刚到未时,“怎么这么快?”
里正担忧道:“没人买?”
谢琅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走得挺快,驴很轻松,应该卖完了。”
“我过去看看。”里正大步迎上去。
谢琅转身继续挖粪,拿起铁锨,又觉得卖豆腐是村里的大事之一,他不能这么冷淡。
卖豆腐是他提议的,他应该比里正激动。
铁锨放到墙边,谢琅跑过去大声喊,“卖完了?”
“卖完了。”谢伯文“吁”一声,停下车,“我们去巧了,有个人家办事采买,看到我带过去的竹笋豆腐汤就说,车上的豆腐全包了。”
“对,不是等我们,他早回来了。”紧随其后的谢二郎说。
谢琅笑道:“那就好。对了,你家的驴借我用一下,我去城里一趟。”
“你也卖豆腐?”谢大郎脱口而出。
谢琅不想搭理他,干脆看向他二哥,借不借?
谢大郎说出口就觉得不可能,见他这样便问里正,“他干什么去?”
“三郎今天走运弄了两只鹿。”里正说出来,几人同时惊呼一声,“给王公子留一个鹿腿,三郎本打算明天跟你们一起去城里,给王公子送过去。”
谢伯文把缰绳递给他,“用我家的吧。我去给它弄点水,再弄点草。”
“我家有草。”谢琅家有牛,备的草料比他家还多。谢伯文就让他弟把豆腐板拿下去,他把驴车赶到谢琅门口。
谢琅连看都没看小七的大伯和二伯一眼,转过身才问,“那两家也卖光了?”
谢伯文点头,“卖给酒肆的。还生他们的气?”
“没良心,不想理他们。免得以为给他们个笑脸,就原谅他们了,跑过来跟我攀亲。”
谢伯文下意识想回头,头一动又转回来,“是不能走太近。要钱不要命,指不定哪天就在背后捅你一刀。”
“是呀。”谢琅见他把驴拴好,“你家还有个鹿鞭,给我,我拿去城里一起卖了。”
谢伯文不懂:“什么鹿鞭?”
谢琅解释一番。
谢伯文听得直皱眉,“谢广个混账,怎么这么不懂事。要你三只鹿腿还不够,还要鹿鞭,看我不揍他。”
“我要给的。”谢琅连忙说。
谢伯文:“那也不能要你的。到城里先问问那个王公子,他不要你再拿去卖。那是好东西,富贵人家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