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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剪在院里扫落叶,他见客人们回到义庄,面上带着笑意颔首问道:“几位还有何事?”
“邢师傅,是这样的,你没找我们收这次的银钱。”
邢剪:“……”真他娘的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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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炖出油花的时候,邢剪去屋里看小徒弟,他还在睡,背朝上,脸歪在墙里面。
“昭儿,师傅检查一下你的小嘴,你不说话就当是同意了。”
邢剪把少年身上的被褥捞到手里,堆在床尾,他上了床,蹲着去扒少年的嘴巴,半晌都没动弹。
“啪”
一滴汗从邢剪的鬓角滴下来,砸出的声响既微不足道,又震耳欲聋,他猝然闭眼,悉悉索索地背身坐到床尾,双臂挂到床柱上伸在外面,右手的拇指跟食指摩挲了几下,有层稀薄的油光。
昨夜小徒弟不知道在嘴上抹了什么油膏,邢剪闻了,尝了,找不出对上号的,他怕伤到小徒弟的身体,才想用湿布擦掉。
谁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一夜过去了,油还有残留。
更是没出现话本里的可怕情况,无伤微肿,色泽看着十分鲜亮可口。
邢剪浑身热汗地粗喘了一会,沉沉地吐息,他被小徒弟的嘴咬了那么久,到目前没感觉到任何不适,小徒弟应该也没事。
不过,下回还是不能让小徒弟背着他偷偷抹了,猪油就挺好。
邢剪搔了搔滚烫的面皮,他昨夜之所以喝酒,是想借着酒劲摊出深藏在心底的一些事。
那是他要给小徒弟当相公的诚意。
哪知小徒弟想和他欢好。
小徒弟的体贴乖顺一下就把他的理智撞碎了,他哆哆嗦嗦急得满头大汗。
三十好几老大一爷们儿,哪能临阵脱逃,于是他单枪匹马冲锋上阵,步步紧逼。
花烛没准备好,洞房提前了,这不在计划当中,始料未及,他不知小徒弟会不会难为情,总之他是有的。小徒弟醒了,他要如何面对?
混账事做都做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大不了给小徒弟当马骑。
邢师傅想开了,他抹了把汗淋淋的面庞,揉揉又想欺负人的大师傅,把小徒弟昨日脱下来的衣裤拿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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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那会儿,陈子轻被捏着鼻子张嘴喘醒,他迷糊间看到放大的硬朗轮廓,下意识捂嘴。
邢剪眉头狠皱,亲都不让亲了?
难不成是后悔了?
“老幺,你后悔也没用。”邢剪扣住少年的脸抬起来,凶怒道,“不管你满不满意,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见小徒弟没吭声,邢剪慌了,无措了,他把人拉到怀里,想哄一哄,可他手糙力气大,也不会讲浪漫深情的话,半天才在小徒弟的胎记上亲了亲,说上一句,
“你不能不要师傅。”
粗犷健硕的只是体型外貌,而非内心和灵魂。
陈子轻愣了愣,从邢剪怀里出来,仰头看他一眼,被他眼底隐忍的执着疯意惊到了。
不止是惊,还有形容不出来的熟悉。
陈子轻再次愣住了。
“昨夜是你第一次,亦是我的第一次。”邢剪又不容置疑地强硬起来,“你对我负责,我对你负责,这是铁板钉钉的事,你答不答应都没用。我们择日就成婚。”
陈子轻猛地回神,成……成婚?这不行的吧,古时候的断袖成什么婚。算了,随邢剪的便吧,反正他拦不住,不如接受。
“我没后悔。”陈子轻伏在邢剪胸口,听他咚咚咚的心跳声,“我只是刚醒,脑子有点钝。”
邢剪怔了怔,大笑:“不是后悔就好!”
陈子轻被他宽热的胸膛震得浑身发软,听他质问:“那你为何不让师傅亲?”
“我没刷牙洗脸。”
邢剪闻言,闷笑着拎他耳朵:“那又怎样,师傅不嫌你。”
“我嫌我自己。”陈子轻挣脱邢剪的怀抱,他站起来,身披针线密集的紫红嫁衣,眼角眉梢蕴着迷茫的春色,乌黑长发披散下来垂在肩头,有只青蓝蝴蝶隐于发丝间,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物只有小臂缠的布条。
屋外日光窥探到了这抹美景——纯洁,淫靡,世无双。
邢剪长久地坐在床边,目视少年一件件地穿上衣物,他捂着心口,在身体被欲海吞没之际,听见灵魂喧嚣之声。
这大抵就是,酸腐的情爱。
邢剪忽然就能理解秀才的半死不活了,那真不是夸张,不是矫情,更不是读书人脆弱,但凡是个人都扛不住。他也不行。
但他不会有那天的,他会和他的小徒弟相守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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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压根不知道邢剪的心路历程有多惊心动魄,他洗漱一番,随手在路边拔了根草咬着去上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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