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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剪踩断一根树枝,不声不响地抛下一句:“你大师姐跟二师兄今日回不来。”
陈子轻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动声色地落后两步呼叫监护系统:“哥,我买小道具,就那什么油。”
眼前的屏幕上有满满一页油,明码标价。
陈子轻买了两份,一番思虑后又下单了五份,他收到货就躲在屋里研究,心理障碍让他不敢行动,但他一想到邢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画面,头皮就麻了。
还是把巨刃。
陈子轻把眼一闭,狠心给自己开路。
到了夜里,邢剪迟迟没有进屋,陈子轻都要晾干了,怎么回事啊,难道是他想错了?他调整调整心态,安心睡去。
然后就被亲醒了。
邢剪喝了酒,他把烈性的苦辣味道渡给小徒弟,状似疯狂又野蛮的雄性动物。
陈子轻的嘴里都是邢剪的酒味,他的五脏六腑很快就火烧起来,四肢百骸也逐渐发热出汗,醉酒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在他眼角,脸上,胸口和脖颈,晕乎乎地被握住了腿。
邢剪一摸,紧绷的后背僵住:“你抹猪油了?”
陈子轻:“……”
邢剪把手拿出来,送到挺高的鼻尖,嗅了嗅:“不是猪油。”
陈子轻来不及阻止,邢剪就已然将那根手指放入口中,尝了尝味道。
小徒弟脑袋瓜子很聪明,偷偷做了准备,想必是在话本上学来的,只是不知道他抹的什么东西。
邢剪的眼底翻涌的东西和他说出的话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去洗了。”他说。
陈子轻反应不过来:“啊?”
“啊什么啊,叫你去洗,你跟我装傻。”邢剪去打了盆水回来,他把湿布拿到床边,擦小徒弟抹在小嘴上的油。
不好擦,擦了半天都还是黏糊糊的。
邢剪手中的湿布换了几次地方,小徒弟的嘴巴都被擦红了。
陈子轻的视野里,邢师傅满脸肃容地给他擦拭,额头渗汗手背青筋直跳,大师傅呼之欲出,他赶紧找监护系统,看还有什么管用的外用内服。
“啪”
已经全部脏了没有一块干净地方的湿布被扔进盆里,有水花溅到陈子轻的脸上,邢剪为他抹掉,手不离开,顺着他青涩的脸部线条游走:“你想师傅要你。”
陈子轻意识到不对,连忙抓着他的手坐起来:“不是,我以为你想要,所以你不想啊?不想就算,”
邢剪很及时地打断:“那师傅就要你。”
“诶,等等,”陈子轻说着,邢剪就捞起盆里的湿布砸中烛火,屋里顿时一片黑暗。
“今夜有些仓促,你招了师傅,你就得受着。”
“点……点灯……”
“不点!”
……
下卯时三刻,黎明将至。
邢剪将陈子轻翻了个身,有滚热的气息落在他耳边,嗓音混沉粗野地跟他说,
“昭儿,抱着自己的腿。”
第90章 春江花月夜
日上三竿,邢剪披上布袍下了床。
院子里没了破棺木跟白幡,显得空荡,几只母鸡从院墙的大破洞外进来觅食。
没什么可吃的,它们掉头去外面找虫子啄青草,一只走慢了,被掐住脖子拎了起来,不一会就成了只无毛鸡。
邢剪倒一小碗清水,加点盐进去,再把盐水放进鲜红的鸡血里,搅搅,等着鸡血凝固。他处理鸡的途中多次笑出声,腿也跟着抖动。
那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整夜下来,丝毫不疲乏。
邢剪处理好鸡,剁成块炖汤,这个比猪肝汤简单,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他生火烧开鸡汤水,掰了几根干柴塞进锅洞,拍着手起身切姜片。
义庄外传来拖拉的脚步声,不是两个徒弟回来了,而是生意上门。
客人们抬着棺材过来,想在义庄停放七日再送葬。
邢剪全程笑脸相迎。
义庄师傅笑得像才娶妻的新郎官,这把客人们都整不自在了,他们被领进灵堂放置棺材,回答尸首的死因,上香,一套流程走下来,脑子还是懵的。
离开义庄,几人稀里糊涂地走在来时路上,绿草萋萋春日明媚。
“你们觉没觉得好像有个事没做?”
“觉得。”
“我也有那种感觉。”
什么事来着?几人思索着往前走,其中一个突然大叫:“我们没给邢师傅支付银子!”
“对对对,是这个事。”
他们火急火燎地回头,却又默契地停了下来。
“邢师傅没问吧?”
“是没问。”
“那他怎么不问?”
“不知道啊。”
他们面面相觑片刻,返回了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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