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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兴问他意见,只为不假手于人,咱又不是没那力气,凭什么因他忽然扭巴的情绪,要白生生欠别人一个人情?
而要问付荣此刻的感想,那就是一双眼睛险些没惊掉地上。
卧槽,抱、真给抱起来了?!
还一副比他先前抱人时更加轻松容易的样子……
“哥,风眠的脚在集市上受了伤,这几天都不便行走。”她眨巴一双大眼睛,跟她哥讨好。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桑大哥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眼疾还没有治好,这会儿出去一趟又伤了脚,她这夫婿莫不是被什么病祟瘟神附了体?
“你夫婿受个伤,你便连郎中都一并请回了家中?”桑大哥拄着杖敲了敲门槛石。
那蕴含着不利索的“笃笃”声,显示着他此刻心情不太美好。
郑曲尺干笑一声,心道,她哥可高看她了,她哪有那份家业去一掷千金只为博君一笑。
不过这人是她家夫婿邀回来作客的,她也算不得无辜,只能替他兜底了。
“当然不是,总之说来话长,对了兄长,我们离家这段时间,家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兄妹俩对视一眼,小的赶紧使眼色,大的一下就看懂了,立刻将之前计划好的话辞对了出来。
“哦哦,你二兄回来过一趟,可是他没有久留,说是遇上一桩紧急之事得赶紧去办,这不,又匆匆忙忙离开了。”
桑大哥演戏也属于实干性,表情跟言语都很自然。
“什么?那岂不是连正旦都无法与我们一起过了?”郑曲尺顿时不满道。
桑大哥叹气:“是啊,但也没办法,正旦我们一家年年都可一同过,但亲戚家老房子垮塌一事就等不得了,他得去帮个忙,要不这个冬天得多难才能熬得过去啊。”
郑曲尺立刻接口:“也是,我二哥就是一个劳碌的命啊。”
这对兄妹旁若无人地谈论着这事,只为了叫这些还等在门边的人听清楚。
宇文晟一听“桑瑄青”的行踪竟如此飘忽不定,自工匠沐假日起,他好似就这样无故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了,他派了人去查探,至今不见有回音。
“曲尺,你们一家不是外来户吗?怎么还会有亲戚在这附近住?”
这问题她还真答不好,于是她便偷瞄向桑大哥,将压力给到他这边。
桑大哥被亲妹坑多了,自然应对能力也非一般迅速。
“那是父母一辈的姻亲了,当初来福县也多得他们帮衬方在河沟村安了家、落了户,这不投桃报李,才推辞不了。不过阿青有朝廷工事在身,这一趟也就耽搁这么几天就会回来。”
“对对。”
郑曲尺对她哥的回答给予了高度肯定。
“那你们父辈的姻亲,如今是在哪一县哪一村?”
听柳风眠问起“桑瑄青”的行踪没完没了,简直比受“桑悬青”之约前来投宿过节的黎师更关心,她就奇了怪了:“风眠,你问这么细致做什么?你这是在关心我二哥的去处,还是在怀疑我跟我哥所讲的话?”
她也不再遮遮掩掩,反而直接将话给讲明白了。
宇文晟一时话滞,他对上她愠淡的神色,缄默不语。
他的确需要找到“桑瑄青”,也觉得他们兄妹俩的话有问题,可是当郑曲尺坦坦荡荡反问他时,他竟想的不是她此刻的反应有问题,而是不想与她在除夕起无谓的争执。
不知何时开始,他也学会了顾忌别人的心情。
不,不是别人。
只有郑曲尺而已。
他苍白的面上徐徐绽出一抹微笑:“来桑家多时,始终不见你二哥,只是心中好奇,想见一见你的二哥罢了。”
郑曲尺却怀疑起别的事情来了。
她想起了他背地里隐藏的身份,他这是在替宇文晟想查“桑瑄青”吗?
黎师这时也出声了:“桑瑄青,这两日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对。”桑大哥将视线从小夫妻身上收回来。
黎师瞥向柳风眠,细细的目光如清泉涤过,他敛起宽袖背起,道:“左右不过两三天,那我便等他一起回来上工吧。”
桑大哥:“……”
谁邀请他留下了?自话自说,何等厚颜无耻之徒啊。
郑曲尺转过脸,也是没料到黎师会这样执着想留在他们家中过年。
其实黎师在得知“桑瑄青”不会回来时,本不打算再留下叨扰桑家人,可偏偏这桑家多了一个可疑又危险的柳风眠在。
他始终记得,“桑瑄青”是他的救命恩人,是将他从黑暗的石头底下挖出来的人,哪怕不提爱屋及乌,就凭桑家招待他留宿过夜,免他一夜孤寒的善意,他也有义务在这几日替“桑瑄青”顾看好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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