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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快穿)(366)



但梁涣停顿了一会儿,非常直白地:“我不信他们。”

卢皎月微怔了一下,还真没法说什么。

当年,梁涣虽然在文苑及时控制住了局势,但真正在朝中站稳脚跟、靠的却是太子的势力。

先太子虽然不合适,但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又有成帝保驾护航,在朝中的有很大一部分拥趸。可太子谋反、生生害死了成帝,实在是一件分明得抹都抹不掉的事实,太子的臣属如果不想被登基后的新帝清算,必须拥护一个亲太子的皇子上位。

梁涣就是这个极其理想的人物。

但皇帝和大臣之间总有权力的争夺,对于被自己扶上来的这位新帝,先太子党自然而然地想要掌控。梁涣显然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而随着他登基越久,对朝中的控制越强,他也渐渐不再掩饰自己的态度,朝堂上火药味儿愈浓。

倒不是说那些将领都是先太子一系的人,只是梁涣的“清算旧臣”让朝中人心惶惶,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君臣不疑,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卢皎月正这么想着,却见梁涣的神色却有了变化,他眼皮却微微垂下,脸上的肌肉放松,黑色的眼睫半掩住碧眸。

那点细微的神情变化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柔软了起来,与方才那冷冰冰地说着“我不信”时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这一连串的变化,仿佛在说‘我不信他们,只信你’。

卢皎月:“……”

她发现梁涣真的很擅长利用这些。

并不是说这“信任”是假的,梁涣确实是相信着她的。

但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神态,他甚至都没有掩饰这种“刻意”,像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我就是在赌阿姊会对我心软”。

卢皎月有点头疼。

她其实之前就察觉梁涣很擅长利用情绪、拨弄情感,但实在没有这次感觉这么明显。

卢皎月心底禁不住产生点困惑:这孩子是不是有点长歪了?

虽说如此,在这样的注视下,她终究还是点了头。

梁涣那神情一收,简直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

卢皎月:“……”

好家伙,连装都不装了是吧?

像是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忘形,梁涣“咳”了一下,掩饰问:“阿姊要上妆吗?”

卢皎月疑惑看过去,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梁涣分明是那种“在精心打扮后,夸人‘怎么样都好看’”的直男。

当然,他在一次碰壁之后,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改得非常之快:等第二天见面,连她换了个钗子都能注意到,再不着痕迹地称赞一番。

这前后态度陡转之迅捷,很容易让人猜到,他是回去专门做了功课的。

总之类似的让人无语的事情很多。

可梁涣就算再怎么夸得“真情实感”,自己是没办法有任何情绪的,因此只会对卢皎月的行为做出反应,而不会主动询问。

突然这么反常,难免让人费解。

梁涣看出了卢皎月的疑惑,略微停顿了一下,低声:“我是说……敷粉。”

卢皎月一愣,立刻明白过来梁涣的意思。

敷粉。

——装病。

卢皎月都要气笑了。

他倒是够体贴的,记得她这会儿“病着”,还考虑得这么细心周到。

但她最后也只是声音平静地冷淡反问,“这有意思吗?”

重点是她病不病吗?重点是她要离宫。梁涣要是肯好好听一听她说话,两人商量好了,她明天就可以“暴毙”。相反,要是一直这么僵持着,她敷十层粉都没用!

梁涣蓦地沉默下去。

他可以答应别的所有条件,唯独这一件事绝对不行。

刚才那一点轻松的氛围好像只是错觉,两人之间再度紧绷起来。

往萃集殿的路上,随行宫人也察觉到帝后之间的紧张僵硬,纷纷心里叫苦。

不过,这种帝后不合的事情到底不好叫外人知晓,等到了萃集殿,两人总算恢复了表面上的平和,倒是没让殿中的大臣察觉出太明显的异样。

在对苴礼一事上,朝中大臣确实各执一词,各有各的说法。

但是让卢皎月略微多留了一份心的,是如今的参知政事何纵的话。

“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苴礼朝中政局混乱,苴礼王刚愎自用,王子们彼此争权夺利,继承人又软弱无能……”

这个开头实在让场中大臣们都眼神有点漂移,这些形容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何纵恍若未觉,还在侃侃而谈。

……

何纵的办法确实有些可行之处,梁涣散了这个小朝会后,把对方留下来商议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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