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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玙沉吟,道:“圣上,您依旧质疑定国寺大火并非意外,是吗?”
圣上深深看着林玙:“朕从来没有改变过看法,爱卿你是知道的,只是你总是与朕唱反调。”
“臣只是寻不到证据去质疑而已,”林玙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叹出,足见情绪起伏,他稳了稳,道,“当年当夜事,不止定国寺一桩,那些假山贼到底是谁主使的,至今没有结论。”
圣上示意林玙继续。
“传言里,最有可能的是永济宫那位,”林玙道,“他倒是没有承认过。”
“认不认,他都被先帝幽禁了。”圣上说着。
林玙话锋一转,又扯到了李邵头上:“陈米胡同事发后,太子殿下即便去了永济宫,他又是如何见到那位的呢?”
圣上眯了眯眼:“爱卿想拿李浚做文章?”
“您想废得有理有据,让有心动弹的人掂量掂量,那永济宫那位是个好幌子,”林玙道,“殿下见过他一次,也可以见第二次,往来多了,也就名正言顺了。
再者,您也知道那位的性子,他被禁了十几年,心中不会没有怨气,倘若当年假山贼与定国寺当真与他有关、或者他知道些什么,激动之下,也难保不会吐露一二。”
圣上垂着眼,慢慢抿完了一盏茶,道:“爱卿说得不无道理,朕再琢磨琢磨。”
林玙起身告退。
曹公公送他出去,轻声道:“伯爷慢走。”
林玙笑着应下,态度摆出来了,他知道轻重,出了御书房不会往外头乱说话。
这事儿要紧,圣上也不可能单听林玙几句。
下午时候,他又召见了三公。
没人知道圣上与几位重臣说了什么,只看出来几位老大人的心情都挺凝重的。
此时此刻,京中的议论之中,又添了些新话。
昨儿吃粥,今日也忙着采买年货,渐渐的,也不知道是谁先想起了陈东家应允过的流水宴,纷纷关心起了辅国公的伤。
“听说原是在好转了,我还以为来年开春能吃上宴席了。”
“今儿好像又没有上朝。”
“这么冷的天,围场里折腾一圈,这不就又糟了吗?”
“我听说是为了救太子殿下,殿下被头黑熊追,全靠辅国公护着才没有出事。”
“殿下好像厥过去了,给吓的!”
“没事找事,自己吓坏了不说,还连累了辅国公与一众御林,昨日那么多人快马出城,不都看到了吗?”
这些流言蜚语能传到千步廊,却传不到东宫。
李邵完全不晓得,他只是躺在榻子上,眼神涣散,思路不清。
冯内侍竟然和王六年是一伙的?!
他竟然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他身边还有可信之人?
徐简在装模作样,蒙骗父皇;郭公公就不提了,原就是曹公公的人。
“郭公公,”李邵招了招手,把人叫到跟前,问,“把冯内侍告了的,不会是你吧?”
第363章 徐简都没说什么(两更合一)
郭公公垂首站在榻子旁,被李邵突如其来的发问弄得有点懵。
只观太子神色,郭公公猜不到他的情绪,仿佛就是随口问问而已,可若他真的就随口答了,郭公公想,大抵是要惹些麻烦的。
而他并不想惹麻烦。
昨日才出了围场的事,殿下还病着,冯内侍被带走了,这个当口,东宫再有什么动静……
殿下是圣上亲生的,他郭公公可不是曹公公的亲儿子。
曹公公挑他来东宫做事,他做成了个草包,那以后可就真只能去御花园里扫叶子了。
“殿下,”郭公公问,“冯内侍犯了什么事?”
李邵瞅了他两眼。
郭公公硬着头皮继续道:“曹公公亲自来带走的,可能事情不小吧……”
李邵哼了声:“和王六年是一伙的。”
“哎呦!”郭公公的脸色霎时间白了,一时后怕不已。
他只听见冯内侍挑拨离间,并不知道对方来头如此之大。
这样一人潜伏在殿下身边……
幸亏他与曹公公告状了,要不然,真完蛋了。
“抓得好!”郭公公道,“那等居心叵测之人,是得让曹公公收拾收拾,不管是谁告的,都应该告!”
李邵就是想弄清楚状况,并没有要与告状之人算账的意思,刚也是话赶话的、直接拆了那冯内侍的底,此刻见郭公公似乎真的惊讶惶恐,便把对他的质疑去了三分。
怎么说呢,甭管是谁,与王六年有关的人留不得。
陈米胡同那儿已经吃了一次亏了,李邵对道衡、李汨什么的,真是牙痒痒。
可是,冯内侍是冯内侍,郭公公还是郭公公,李邵不可能与他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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