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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驰又把人带到朱骋的书房。
“四弟妹病、出事后,后院就留给她和阿绽了,四弟日常都住书房,”朱驰指了指里头,“我没有动过,你们查吧。”
这个当口上,单慎可不会客气,大手一挥,几个衙役一道入内。
徐简没有去翻找,就立在门边,与朱驰搭话:“你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弟弟,弄出掉脑袋的麻烦来。”
朱驰看了徐简一眼,没有接话。
徐简又道:“贵府是国公爷说了算吧?他老人家真不知道朱骋在折腾什么?
朱骋自己交代的,他就是替国公爷跑腿,多余的都不晓得。
我看你的样子大抵也都被瞒在里头,被迎面棒喝了。
我只是不理解,朱骋又不是特别能干的人,你父亲宁可找他跑腿,都没与你们其他三兄弟透个风。
这事儿若交托给你,未必会被衙门抓到马脚。”
朱驰紧绷着脸,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拳。
父亲之前提醒过他要千万小心徐简。
看着是徐简年轻,又没衙门经验,不及老狐狸单慎,但实际上,此人心思多得很。
朱驰记住了,可偏偏,徐简的这一席话又很有道理。
四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么个时候了,竟然还反咬父亲一口。
如若是他被衙门抓着了,他肯定一人把事情扛着,虽不一定能保住英国公府,但决计不会雪上加霜。
书房里足足翻了两刻钟,才从一本落在书架后头的书册里,翻出了一张纸来。
上头写了个生辰八字,算起来应当是那小童的,生母姓关,江州人,又写血脉珍贵,望妥善抚养。
单慎啧啧两声,递给徐简看:“朱骋肯定跑不了……”
后半截话,他看了眼朱驰,就没有说出来。
只靠这个,要把英国公拖下水,还不够意思。
里头继续翻找着,玄肃跟着个管事,快步从外头过来,与几人行了礼。
单慎心领神会,自顾自去书房里了。
朱驰亦寻了个由头,去了另一侧,只悄悄观察这儿。
玄肃把一纸卷交给徐简。
徐简打开一看,眉宇一扬。
字迹很熟悉,是诚意伯的手书,上头写着一个地址。
玄肃压着声音,道:“伯爷送到桃核斋的,说是让您带人围了就行,会有收获。”
指尖翻了翻字条,把上头内容牢记于心后,徐简取了火折子一把烧了。
“你先过去,打探下状况,”他道,“我和单大人等下就出发。”
玄肃应下。
徐简招呼了单慎,道:“我们换个地方。”
单慎的眼睛眯了眯。
辅国公忽然提议,应该是他那亲随带来了什么消息。
各人有各人的门路,他单慎也不是愣头青,不至于打破砂锅问到底去寻一个消息来源。
既然辅国公让去,就去呗。
最多跑空一趟而已。
留了几人继续搜寻,余下的随他们出发。
朱驰把人送出去,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那张被烧得一干二净的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林玙给的地方在城南,靠近南城门附近的一条老旧胡同。
住在这一带的百姓不少,可以算是闹市了。
徐简等人赶到这里时,日头已经偏西,各家各户做起了晚饭,呼吸里全是饭菜味道。
他们要围的那一户没有起烟。
小小的院落,大门紧闭着。
玄肃走上前来,禀道:“门一直没有开过,但里头有人活动,与邻居问了句,他也说不清楚里头住着个什么人,只见过一个年轻人买点现成的吃食。”
单慎摸着胡子,问道:“这就使人敲门去?”
“不敲门,让玄肃进去把门开了。”徐简道。
单慎的笑容僵在脸上:“辅国公,别怪下官说丑话,我们虽是衙门办案,但无缘无故翻民宅也是不允许的。你有几成把握?”
徐简轻笑了声。
他也不晓得这宅子状况,亦不清楚诚意伯如何寻到了这里。
可他知道,诚意伯做事很靠得住。
诚意伯让他围,那就一定有围的价值,哪怕那王内侍不在宅子里,也会有其他可以顺藤摸瓜的证据。
“单大人放心,年底考绩优异少不了你。”徐简以眼神示意玄肃。
玄肃二话不说,翻身上墙。
单慎根本拦不住他,只好在心里默默念着“一切顺利”。
大门从内打开了,徐简大步迈进去。
这是一四合院,里头状况一目了然。
东侧厢房里,年轻人听见动静跑出来,对着闯进来的众人厉声喝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单慎拿着顺天府腰牌:“这里就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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