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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56)

作者:一轮满月 阅读记录


“不膈应吗?”

“为什么要走?我还有好多关于他的事儿没跟你说……”

安逸忍无可忍,刚想举起手里边的奶茶砸人,就听自己背后传来一声呼喝:“呔!钱铭洋!”

随即一个人影从安逸身边擦过,那人顶着一头红毛,一拳揍上钱铭洋多灾多难的鼻子。

是向鹤。

安逸捏着奶茶目瞪口呆地看见俩人扭打在一起。

向鹤边打边骂人:“靠了吧,阴魂不散的东西。”

“运动会那天要不是被人拉着,我高低给你两脚。”

场面一度混乱,钱铭洋虽说身上还绑着纱布,好歹是体育生,两人你来我往,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正蹲家门口吃饭的大妈听见动静,从老街钻出来劝了架。

两人分开后还互相拿眼神问候了不下二十回合,耽搁了接近半个小时,向鹤才跟安逸一起走在了回傅家小楼的方向。

安逸连头发丝都没乱,向鹤鼻青脸肿,龇牙咧嘴。

两人一起无言走了一段路,安逸听着耳边略显沉重的呼吸,半晌,叹了口气,钻进一边药店买了一盒创可贴出来。

夕阳还硬挺着露了半边脸在山边,老街的深巷被染成红色,向鹤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摆了个帅气的pose,半眯着眼看安逸给自己贴创口贴。

安逸不太会贴,凑的有点近,神情冷静地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向鹤眨了眨眼:“真就是路过。”

安逸把人脸上破皮的地方贴了个囫囵,轻声道:“谢谢。”

“其实你不用这样。”

“没事儿,本来看他也不顺眼。”

“就一神经病,揍了正好。”

“你家不住老街吧?”

“嗯,啊?没,我把你送回去呗,万一钱铭洋那傻逼又杀回来呢?”

“傅今今天又不在这边,我陪着你安全些。”

“嘶——”安逸手上一抖,没留神创口贴拔掉了人几根眉毛。

他连忙道:“抱歉。”

“没事没事。”

安逸:“傅今今天不在?”

“去哪儿了?”

这次轮到向鹤顿住:“你不知道?”

安逸摇头。

创口贴贴的差不多了,他示意向鹤起身,两人走在路上,继续话题。

“他爸算半个村长嘛,好像是发现之前的开发商仗着镇上老人不懂,签合同的时候坑了游爷爷。”

“好不容易钱结清了,动工的时候游老爷子大儿媳妇跑回来不让人开工,非说要改合同。”

“据说人现在还坐在挖机底下呢,声称有本事从我身上跨过去!”

“傅今估计跟他爸一起在那边劝着呢。”

安逸点头,跟向鹤一起往家那边走,心底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觉得他哥不至于忙得不管自己死活。

料事如神安逸,此刻奉傅今之命守在车站接人的方武已经慌得团团转。

他都等了快俩小时了,人呢?人呢?

那——么大一个安神呢!!!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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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踯躅

傅今今天也是倒霉,刚把安逸送走回家,板凳还没坐热呢,就被一脸焦急的莫行远风风火火扯到了后山工地上,看大娘使尽浑身解数唱戏。

他心里记挂着安逸,又不放心游老爷子,后山没有插座,四个葫芦也凑不齐一个充电宝,他手机的电量在收到安逸回程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英勇归零,无奈只能派了在新街炒菜的方武去接人。

方武倒是勤勤恳恳,说让在车站守着就守着,脑袋木到没给安逸发哪怕一条消息,特听傅今话地干等着。

直到暮色四合,安逸已经在众人不知道的角落被向鹤护送回家好一阵了,才哭丧着脸跑回了后山。

傅今跟傅行畏轮班劝人,这会儿正夹在游爷爷大儿媳陈大娘和施工方负责人中间,口水早就劝干了,现在的作用就是一道肉墙,免得两边掐起来。

他已经麻木了,时而被两边误伤但毫无反应。

直到看见方武慌里慌张地跑上山,带着该死的哭腔咆哮:“今哥——”

“我没接到安神啊!!!”

傅今垂了半下午的眼皮终于一抬,不可置信:“几点了!?”

“你早点不会说?”

“妈的。”

骂着就从两边人中间抽身,傅行畏冷着脸适时接班,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了傅今:“先打电话问问。”

在场的葫芦兄弟不知为何集体石化。

莫行远讷讷:“傅叔……”

“你手机有电啊……”

傅行畏莫名,但还是答了个字:“嗯。”

傅今顶了顶腮帮,没耽搁手上那串滚瓜烂熟的号码播出去。

一秒,手机那头响起冰冷的女声“您好,你所拨打——”。

好好,下次出门谁不带充电宝谁傻逼。

傅今一句话骂了一圈人,正准备着急忙慌地往家里走,傅行畏的手机上响起来电提醒。

定睛一看,陌生号码。

来不及思考,傅今点了接听。

那头安逸的声音毕恭毕敬:“喂?傅叔叔?”

“我现在已经到家了,你跟傅今说一声——”

傅今长舒口气,开口时语气都有些哑:“安逸。”

他有些感慨,还准备说点什么,忽然听到一道有些熟悉的男音:“诶诶,是傅今接的耶。”

安逸还好声好气地回答那人:“对。”

傅今眉头一皱:“你跟谁在一起?”

向鹤乐呵抢答:“我哟!向鹤!”

傅今:“……”

他本欲停下的步伐骤然加快,挂了电话就开始往家里跑。

那边安逸看着黑掉的屏幕,略显无语地看着赖在院子里的向鹤:“你还是先走吧。”

主要是怕他哥回来揍他。

向鹤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虽说担了点帮过安逸的情分,可惜傅今貌似不是讲情分的人。

于是他拿了安逸给他买的,还剩半盒的创口贴,笑意盈盈地盯着安逸倒退着走了。

安逸:“……”

他看着向鹤一头红发,皮衣闪亮,串儿环儿叮铃啷当,斟酌再三还是开口:“你……换个穿衣风格吧。”

向鹤歪了歪头,倒也没问为什么,翘着嘴角闪亮了点迷之自信油腻作答:“ok,baby!”

安逸扶额:“……”

他该闭嘴的。

话痨子向鹤走了,院子里还剩一个安逸和一条趴在安逸膝盖上的阿黄。

小楼灯光暖黄,少年坐在秋千上,背影单薄,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晃着。

钱铭洋说的话还在他脑子里转悠。

安逸脚尖点着地,慢慢推着秋千。

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吹乱额发,把一双眼糊得乱七八糟。

安逸没管,手还摸着狗头。

他想,他一直知道。

他哥的心思,他应该一直都知道的。

那么明显,那么独一无二。

只是藏在心底,自己也不愿意去多想。

他真的觉得眼下这样就足够了。

傅今是最好的哥哥,他也做着不太合格的弟弟。

有些东西,在被人一锤定音的时候,安逸脑子里第一时间漫起密密麻麻的喜悦裹着点惊诧,随后是后劲般的如释重负,至少有了个结论。

秋千荡得有些高了,阿黄蜷了蜷后腿,整条狗蹦进了安逸怀里,怪重的,温度也怪踏实的。

带白尖尖的尾巴不停晃着,让人心情实在坏不下去。

安逸搓了搓狗脸,顶着头乱发失神般问阿黄:“如果我死了,是作为哥哥的他会更难过,还是作为伴侣的他会更难过?”

阿黄一双狗眼亮晶晶,毫无意义地“汪汪”了两声。

安逸捏着狗爪子,被风吹动的宽大衬衫衬得人无端寥廓。

一人一狗相顾无言。

傅今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一身热气冲进院子里的。

阿黄叫着从秋千上蹦下去迎接傅今,安逸也停住了点地的脚尖,透过糊眼睛的碎发看向站在院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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