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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越盯着那个小豆丁跑远了,才施施然转身,正对上乔书瞪他的目光。
见他看过来,乔书微微错开眼神,深吸了一口气,才缓勉强放柔了语调,“礼儿还小,陛下便是在前朝惹了气,也没有撒在他身上的道理。”
她虽让这话显得软和一点,但到底成效不大,说完之后,她自个儿都觉得语气僵硬。
“你对那小子倒是好!”魏越哼了一句,话里带着些微妙地酸意。
乔书:……
她默了一阵儿,才接道:“……这孩子称妾一句‘母后’,妾当是有母后的样子才是。”
“乔乔既是这般喜欢孩子,要个亲生的岂不是更好?”魏越这话说得随意,可心中的忐忑只有他自个儿知道,“朕……定然会待他好的……”
乔书自然没有将他这话当真,只是笑了笑道:“这事儿总是强求不来的,大约是妾还没有儿女的福气吧?”
她再怎么着也跟着前朝皇室沾着血缘,年前魏越不知怎么想的,竟让她一同临朝听政。
前朝诸多势力一时蠢蠢欲动,但因担忧这只是魏越放的饵食才暂时按捺住了,若是再多了个嫡子……乔书只一想想那情形便头大。
对上魏越那似乎珍而重之的目光,乔书心中一动,一个想法蓦然涌上心头。
——若是真有个嫡子,那何尝不是将前朝势力一网打尽的机会。
寒意从心底涌了上来,她只觉得照在身上的阳光都泛着冷……虎毒不食子,魏越莫不是真打算竖个嫡子当靶子、趁机清理朝堂?
想着他素日里对儿女的冷淡态度……是了,他从不缺儿子……
这么些年来,魏越对她可谓是千依百顺、后宫诸殿都形同虚设,乔书恍惚都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如今看来,还是她天真了……都是乱世里走过来的人,哪有那般容易便交付真心?
而魏越听闻她这话,脸上的笑意顿了一瞬,复又调笑道:“怕是因为朕还没有尽力吧?”
乔书还陷在方才的思绪里,一时未及反应,展眼又被他打横抱起,往内殿走去。
得亏这会儿乔书已经习惯了魏越的动手动脚,若是前些年他这般突然动作,两人怕是要打起来了。
发上的金簪随着颠簸一点点地滑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乔书下意识地侧头要看,却觉得魏越揽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几乎箍得她泛疼。
她看不见的角度,魏越的嘴唇抿得平直——
乔乔,天下与你共治、尊荣与你同享……你可要一直将朕骗下去才好。
想到他前日撞见她喝药的情形,魏越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又加重了一分。
强求?福气?
将怀中的人掷于床榻之上,魏越倾身压了上去,一口咬在了乔书的颈侧。
——乔乔,你可莫要再被朕抓住把柄了……
*
事了之后,魏越的手指轻轻触了触乔书安睡的侧颜,表情渐渐柔和了起来。在她额上落了一个轻吻,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去,正准备出去,便瞧见了跌在地上了那只金簪。
他一躬身拾了起来,握住了簪挺转了一圈,簪头上雕的并蒂莲花被跌得有些歪了。
他虽不太注意女儿家身上的饰物,也隐约记得乔书经常戴着这支金簪,相较于其他后妃的满头珠翠,她作为皇后实在是朴素得过了。
他盯着簪子看了半晌,小心地将它拢到了袖中——修一修再还予她罢。
出门前,他的目光在一个恭送的长脸宫女上顿了一瞬,那宫女也垂首示意。
*
听见门口出的响动,和次第远去的“恭送陛下”,乔书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白日宣淫,魏越真是愈来愈过分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正待起身,颈间传来一阵细细的疼,她皱了皱眉。
魏越这是咬破皮了吧?还在这个位置、遮都不好遮。
床帘外人影微动,乔书扬声唤了句,“桐君?”
“奴婢在。”桐君应了一句,将打理好了宫装放到近旁,掀开床帘,想要近前伺候。
乔书也已经坐起身来,瞥见桐君送来的衣裳,叹了口气。
“换一件罢……”乔书拧眉思索了一阵儿,方才继续道,“就拿……阿云前日送来的那件……正红的……”
“是。”桐君虽是应着,但心中难免疑惑,她家娘娘毕竟不是做普通女儿那般养大,对衣裙、首饰了解不多、也不甚在意,全然都交由她打理,像今日这般点明了要穿哪件衣裳,还真是头一回。
桐君正欲再出去拿衣裳,正碰到一个端着药碗进来的小宫女。她瞧见这药,心中又是一阵烦闷……朝事之流她是不明白,但不论如何,娘娘总不能日日喝这些凉药,便是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糟蹋。
“见过桐君姐姐。”那小宫女见桐君皱眉看过来,连忙躬身问安。
桐君这才回过神来,冲那小宫女笑了笑,却意外发现这人有些眼生,这小宫女五官周正、长得算是标志,只是人有些偏瘦,显得脸蛋略长。
她记得先前照顾小药房的是个长得有些富态的姑娘,似乎是叫……叫迎月。
她敛了敛笑,问道:“你是?……迎月哪里去了?”
“回姐姐,迎月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儿给娘娘,已同玉振姐姐告了几日假……药房这里,由奴婢暂照管着。”
桐君听她这般说,才重又放缓了神色,又问了她名字。
“回姐姐,奴婢贱名喜儿。”
“倒是个欢喜的好名字。”桐君笑了笑,也没继续说下去,只这么赞了一句,便放她去给乔书送药了,自己则是匆匆地往外、赶着去给乔书找衣裳。
她走后,喜儿在托盘上压得有点发白的拇指才略松了松,回了一点血色。她在原地略缓了缓自个儿的呼吸,才端着药碗往寝殿去了。
第11章 丢失
(修)
桐君拿了衣裳回来,乔书正趿着鞋往桌子那儿走,似乎是想要倒水喝。
桐君连忙将手中的衣服放下,几步赶上去,抢在乔书之前倒了茶水予她。
乔书接了茶杯,看看手中的茶水、再瞧瞧桐君一脸紧张的模样。
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笑不似平日那般收敛着的温婉,眉梢眼角尽是风流的味道,桐君竟看得失神了片刻。
晕红悄然攀上耳际,她微微低头,就瞧见乔书那大马金刀跨.坐的姿势。
“娘娘。”她下意识地提醒了一句。
乔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忙拢了腿坐正了,原本随手抓在手中的茶杯也换作双手端起,小小地啜饮了一口、再轻轻放下,转过头来冲着桐君歉然一笑,“抱歉,方才一时忘形……”转眼间便是一副大家闺秀的作态。
她这状态切换得熟练又自然,可旁观的桐君只觉得鼻腔一酸、眼中又似有热意涌上。
她着实后悔极了——寝殿又没有别人,自己方才多提醒那句做甚?!
她掩饰般地去抱了衣裳上前,“娘娘,您说的那件正红的衣裳……”她声音倒是与往常一般无二,乔书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乔书不习惯更衣的时候要人伺候,因而接了衣裳,便将桐君打发了下去。
桐君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只退到了寝殿外守着,等着乔书换好后再叫她。
——只是心中又将魏越骂了多少遍,就无人得知了。
不多时,就听到了里面的唤声,桐君忙应了声进去,乔书已经端坐在了妆奁前,漆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衬得身上的红衣更显艳丽。
桐君恍惚忆起了乔书出嫁那日的情形,她敛了敛思绪,站到了乔书的身后,从妆匣中取出玉梳,轻轻地撩起了乔书的长发,一绺一绺地小心地顺着这一头黑发。
其实乔书的头发甚少打结,桐君万不必如此小心,可她总是担忧一时不察扯到了自家的娘娘,动作细致又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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