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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偏在落花时(27)

作者:戏精本精 阅读记录


「奴叫玉娘,是将军命奴来照顾姑娘的,至于这里嘛~」,她眼中浮出暧昧,轻轻地掩嘴一笑,「是将军的寢屋。」

「姑娘先喝些水吧。」她把杯子递给我。

我没动,警惕地看她:「姬珩呢?」

「将军这会儿应该在与其他大人议事,姑娘先吃些东西吧。」玉娘笑脸盈盈。

明明饿了这么久,可我却没有一点吃东西的欲望,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

见我这样,玉娘也不勉强,放下水杯往后退了两步:「姑娘别害怕,奴没有恶意。」又继续和我搭话,「姑娘是哪里人?看起来和将军是旧相识,先前将军抱着姑娘回来,我们都吃了一惊。想必姑娘是将军要紧……」

「不是!」,我急着撇清关系,心里憋了千言万语,脑子乱得像浆糊,「请,请你让我安静一下。」

玉娘会意不再说话。

她刚住嘴,门外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姬珩正走过来。

☆L☆E☆O☆S☆I☆N☆G☆

第4章 ◇4卷土重来

1

「将军。」玉娘低眉顺眼地行礼,见姬珩半个眼神都没给过来,便适时地退出去,又悄悄地带上门。

烛火摇曳,姬珩的脸若隐若现,他已经换下盔甲,穿着一身黑色常服,目光在我身上一转又落到桌上未动的粥上,一转又落回我身上。

我吓得一哆嗦,忙把被子拉高,恨不得整个身子埋进去。

这些全落进他眼里,姬珩周身冷冽压人的威慑力瞬间瓦解,他颇为无奈地叹气,勾起一抹苦笑:「就这么怕我?难道我会吃了你?」

他端起粥坐到床边。

「再不吃就冷了。」含笑的眼睛蛊惑我过去。

我从被子里露出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拳头一点点地攥紧,脑中浮现出桃琴惨死的画面,眼泪跟着掉下来。

可是,却是我亲手救活的他啊!

「为什么要这样做?」质问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看着他平静的脸,丝毫没有悔意的脸,汹涌的怒火瞬间淹没了脑子,我拉下被子,抄起身边的枕头丢他,粥碗被打翻在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扑上前揪着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大喊。

「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他们有什么错!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轻贱吗?桃琴死了,李伯伯也死了,被你的人杀死了,我也差点儿死了,姬珩,为什么啊,他们都是无辜的又没伤害过你,你为什么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他不语,静静地看着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落在我脸上:「今日他们是无辜人,可谁又能保证明日他们不会变成阻挡我的人?」冰凉的手一点点地把眼泪擦干,姬珩眼底暗潮汹涌,杀意浮现,「斩草不除根,只会后患无穷。」

「疯子!」我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两个字,用力地把他推开,转身往外跑,却被他抓住手拉回,牢牢地圈住在怀里。

「放开,我要回家!」我厌恶地看他,他看着我眼神愣住,似乎触及了心底的痛处,「回家?呵,若我不让呢!」

「凭什么!我又不欠你的!」

他冷笑:「不欠我?」他一点点地逼近我,眼神十分骇人,「我本该死了,是你把我重新拖进这炼狱,不欠我?」

他收起笑容,定定地看着我道:「我半生沉浮,血泪里长大,想得越远被迫舍弃的就越多,既然我注定不是个有未来的人,那今后所有我不曾有过的我都要有,你说过人生就这么一遭,应当为自己而活,只求个开心,我记住了。」

看着他眼底肆意生长的疯狂,我吞了吞口水。

他自顾自地又说:「是你把我重新拉回的炼狱,那接下来的路,你理当陪我一起走!」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从前的伪善面具被彻底地撕碎,这才是原著中疯批反派的本来面目,一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这一字一句,都在拼命地我往地底下拖!我吓得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涌,全身战栗不止。

我们不欢而散。

姬珩走后,玉娘进来,看了一圈又出去,转头抱着干净被子进来,她默默地换下弄脏的床褥。

「给我吧。」我刚伸手过去,玉娘轻轻地拂开,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奴来便可,姑娘歇着吧。」

她把干净的床褥铺开,我过去帮她。一边铺床一边看她,心里一肚子疑问:「你怎么会在军营啊?」

玉娘铺床的手一顿,脸上笑容微微停滞,随即又上扬起一抹更灿烂的笑:「姑娘不知,奴家中犯事入了贱籍,被拨来了军营。」

我还是很懵,一个入了贱籍的女子来军营又能干吗?她伸长手去够床里边的褥子,行动间衣领往下滑,露出布满细密吻痕的白皙脖子。

我看直了眼,瞬间明白,又觉得五雷轰顶。

书上曾记载,春秋时代越国,军营里有一种女子,专供于军人,这类女子被称为营妓!自此后,历代延续。

注意到我的目光,她一愣,低下头把衣领拉高,脸上笑意不减:「姑娘的衣服脏了,奴那里有几身衣服,便拿来与姑娘了。」

她把一个包裹递给我:「时候不早奴先退下了,外头有人侯着,姑娘

有事只管吩咐。」

我捧着沉甸甸的包裹,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女子,如鲠在喉,可是又能做什么呢?我自身都难保。

「嗯,谢谢。」我低头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包裹。

耳边传来远去的脚步声以及关门声。

所有人都走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一刻松懈。我抱紧包裹无力地倒在床边,如泄了气的皮球,无形中只觉得有一张网在不断地收紧,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

这真是个吃人的世界。

我靠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恍恍惚惚地一直在做梦,有李真、桃琴,梦里他们都是好好的,突然画面一转,天崩地裂,所有人都死了,我拼命地跑,跑着跑着一头撞进一个怀抱,抬头一看,是爸妈,他们说:「不怕,我们回家了。」

我哭着醒来,一睁眼还是在这里,屋里黑漆漆,心里空落到极致。我抱紧自己崩溃大哭。外头传来脚步声,姬珩匆匆地拿着一盏烛台进来。

「你梦魇了。」他穿着白色中衣,身上只披了一件衣服,放下烛台坐在床头。

昏黄的灯光里看不清他的面容,清朗的嗓音压得低沉:「别怕。」背后被人轻轻地拍着,我浑身一僵,控制不住地哆嗦。

待看清那张脸后,汹涌的怒火攻心。

「别碰我!」把他手打开,我疯狂地往床里面爬,警惕地看他。

姬珩动作一顿,缓缓地收回了手。

烛火晃动,我们相视无言,彼此只剩下死一般的沉默。

他直起身定定地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随即目光移到窗户,外面黑漆漆一片昭示着夜还很漫长。

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离开。

2

一连几天。

我试过各种办法逃跑,但都以失败告终,才逐渐冷静下来,慢慢地接受现状。

玉娘见我总是闷闷不乐,推我出门散心。

院子里景色很美,但是仅一墙之隔,墙外面的天地却是血淋淋的,即使隔得那么远,我总觉得空中还能嗅出血腥味。

折下一朵桃花插进我的头发,玉娘轻笑道:「姑娘开心些,日子嘛,怎么都是要过下去的。」她低下头在花上轻嗅。

这时,河对面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一群穿着各色春衫的姑娘挎着花篮三三两两地从拐角处出来。正是应了那句:「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玉娘带我迎上去。

一群姑娘拿着团扇半掩面,交头接耳地议论什么,突然放声笑开,你来我往地打闹起来。

「玉姐姐,这是新来的姐姐吗?好面生。」一个穿着嫩黄裙子的女子娇娇怯怯地问玉娘,她看着年纪很小,脸上还挂着婴儿肥。

不等玉娘说,另一个穿粉蓝间色裙的姑娘拿着扇子去敲她脑袋:「蠢材啊蠢材,这就是将军心尖尖上的姑娘啊,平日且只顾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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