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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偏在落花时(12)
作者:戏精本精 阅读记录
他说得不错,这地方虽偏僻却是近路,走的人少却不代表没人。我也不扭捏,爬了上去,又道了句谢。
他人看着单薄,一副风吹吹就能倒的柔弱样,想不到身上挺有劲儿,后背非常紧实,我趴在他肩头大气不敢出,微微地侧头看见他不点而红的唇。
越看越不对劲。
回想起重逢至今这点点滴滴,猛然间意识到,他气色好得吓人!
吾了大师说他经脉都断了啊,就是救活了也是病恹恹地过几年日子,怎么,怎么看他这样,不仅气色好,而且打架还厉害,说能活七十我都信!
我一肚子的疑惑,纠结半天,还是忍不住八卦。
「你
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这偏僻,而且大早上的绝不可能是偶遇。
耳边传来清朗的嗓音。
「昨日你让那几个小人没了脸,我瞧着他们脸色不对就多了个心眼,今早起来不见他们,问了几个下人寻过来,就听见了你的声音。」
他转头好笑地看我:「难不成你以为我手法通天,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心虚地发笑:「呵呵,姬公子真是七窍玲珑心,失敬失敬。」犹犹豫豫,见他神色如常又继续问
「大师说过,你此生再无可能习武,可是,可是你怎么,怎么……」这样厉害?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就看见姬珩笑容一滞。
他脚步一停,目光空落落地盯着某一处,挽着我腿的手臂肌肉绷紧,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随后,他收敛情绪,勾唇一笑,继续走。
我以为触碰到了他的逆鳞地带,紧张得不敢动,心里追悔莫及。
却不想他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这世上从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的!」
我怔住,心里回味他这话的意思,左思右想得出一个惊出冷汗的结论。
他想逆天改命!
姬珩不再说话,背着我挑小路回到秦珂在的院子里,刚进院子,我示意他放下我,然后一个健步往屋里跑。
秦珂背对我听见动静,刚要问怎么去那么久,一回头见我披着男人的外衣,头发散乱不说,眼也红了,脸也肿了,脖子上还往外渗血,一副狼狈的模样往屋里翻东西,他吓得不轻,才说了个「怎」字,就见姬珩慢悠悠地跟进来。
顿时变了脸色,拦住姬珩问缘由:「怎么回事?」
姬珩没答,看着我从屋里抱着件衣服急急地跑出来。
我冲到秦珂面前着急道:「我被昨天那三个畜生打了,是姬珩救的我,你快去前院找赵管家,别让人跑了!」说完,又着急地跑回屋里换衣服。
秦珂一听这话,怒上心头,二话不说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不放心地朝姬珩道:「望舒这般还劳烦公子照看片刻,在下去去就来。」
姬珩点头应下「公子放心。」秦珂这才匆匆地离去。
我在里头三下五除二地换好衣服,转身欲走时望着空空的手,想了想,把屋子里挂衣服的棍子取了下来,便气冲冲地往外走。
一出去,姬珩见我要打架的阵势皱眉,忙上前拦:「你去做什么?」
「空口无凭人家为什么信?我这惨样不到场怎么治那几个畜生的罪!放心,我换了衣服,只说是被人打了。」我绕过他继续走!
结果胳膊又被拉住,一回头,见他露出个安慰的笑:「那我一同去给你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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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赶去,那三个人已经被捆起来丢在大堂,秦珂正黑着脸在和赵管家理论着什么,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我远远地瞧见了,提起碍事的裙子两步并一步地跨上台阶,一鼓作气地冲进去,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抡起大棒子往几个畜生身上砸。
几人被打得「哎哟」乱叫,一棍子下去不是青了脸就是黑了眼,管家反应过来,瞪着眼睛大叫:「都是死人吗,还不拦下!」
秦珂眼疾手快地率先拦住赵管家,堆着笑把他往旁边拉:「赵管家,你给我的货有些问题,我们往里面去聊聊。」他挡住管家不让他看。
旁边站着的两个护卫们都愣住,听了管家的话才回神过来拦,姬珩一个转身挡住,冷冷的眼神一瞪,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也不敢动。
趁着机会,我铆足了力气打!
直到远远地传来句:「王妃到。」
正经主子来了,我忙丢下棍子,脸色登时一转,一屁股坐在地下扯开嗓子哭:「王妃做主啊,小女子活不了了!」
赵管家从秦珂手里脱身出来就见到了这副情景,王妃冷着脸端坐堂前,我被人扶着坐在一边哭天喊地,地上躺着的三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而府上的护卫则愣在一边不知所措,只剩下另一边站的姬珩好像知晓事情经过,低着头正隐隐地忍着笑。
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出来被王妃好一顿骂:「赵管家,你也是办事办老了
的,这样的事也需要惊动我?」
赵管家弯腰低头忙应着:「小人糊涂。」却又不知糊涂在哪儿。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是我半道觉得不妥,慌里慌张地跑去找跟着王妃的嬷嬷,夸大其词地告知她府里有人强奸未遂要杀人,赵管家不敢管,求王妃做主。
我算准王妃为了王府的名声不可能坐视不理。
他抬头看王妃,王妃揉着眉心换了副怜惜模样看我:「姑娘别生气,你来府里做事,清清白白一个人,我们自然不会平白让姑娘受委屈。」
又冷着眼看赵管家:「这样的恶仆留着做什么,一人断一只手,拔了舌头找个人牙子发卖得远远的,叫我看着烦心。」
被她一阵骂,大堂里静得没人敢出气。
王妃闭着眼揉了揉眉头,想到什么,缓缓地睁开眼睛冷声道:「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坏了这姑娘清誉,」她淡淡地扫了一圈众人,「场上的人,打死不论!」
她好言安慰了我一番后,又让人赏赐了一堆东西给我,嘱咐我不要外道,才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虽然没能把这几个畜生送进大牢,但我也知足了。
赵管家被骂了一顿没好气,黑着脸让人把三个畜生拖下去。那三个人见没了回旋的余地,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边号一边骂:「荡妇,明明是你勾引的我!毒妇不得好死!」
「贱人!」
听了这样的话,我慢悠悠地踱步到他们跟前,坏心眼地在他们面前掂了掂刚赏了银子,勾唇一笑,在他们狰狞的目光中,「啪」的一声甩了个耳光过去。
「珍惜现在会说话的日子,以后拔了舌头,可是想说话都说不了!记住了啊,以后别惹女人,女人狠起来,你吃不消!」
这事算了了,我开心地捧着钱袋,和姬珩、秦珂一起往回走,心里巴巴地想着一会儿送到铺子里的赔罪礼,不知道拿去当铺当了能换多少钱,好想快点儿有个房子啊。
今天是个大晴天,但迎面而来的风从衣领里灌进来也冷得紧,我抱紧身子,下一秒秦珂的话更让人发冷。
「这事儿若寻常姑娘家都让父兄处理了,你倒好,偏偏要自己往上撞,一路上多惹人闲话,别人给你一点儿好处,就乐得找不着北了!」这话他显然憋了许久,也不管有没有人,噼里啪啦地说得飞快。
却像刀子一样地扎进我心里,疼得很。
我猛然停下脚步,愣愣地看他:「你也知道说的,是寻常姑娘。她们有父母兄弟给拼命地讨公道,可我没有啊。我被欺负了,不自己拼命,还能指望谁!」
秦珂自知说错话,忙开口解释:「我只是怕别人道你闲话,你还未出阁,总归……」话没说完被我打断。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宁愿丢人也不吃哑巴亏!」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如灌了铅,重得一只手托不起。
我低下头不让眼泪掉:「秦珂,你嘴上刁,可是骨子里到底斯文,你以为我不请王妃,不那样撒泼打滚地把事儿闹大,就凭你讲道理,会讲来公道给我?人都是护短的,再怎么说那也是府里的奴才,赵管家多半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