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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跳灭仙崖之后(64)
作者:越元冬 阅读记录
他一直都希望与她永结同心。
冰凉的夜色里,皓月当空,烛火哔剥一声响,暮烟乐的唇牵起愉快的笑容,脑海里又浮现另一幅画面。
幽冥火焚烧森林,面对妖王的紧追猛打,灼华可以选择立刻撤退,回到仙界等待下一次攻打的机会,他不必与妖王硬碰硬,一定能再次找到剿灭他的最佳时机。
火势越来越凶猛,他竟待在原地不动。
她亲眼看到,他漆黑的瞳孔映出火光,穿着冰凉的铠甲,不顾一切使用神力浇灭幽冥火,即便他会被妖王偷袭,死在不周森林,可他依然这么做了。
身体化为灰烬之前,他的低声喃喃,透过留影扇,传到她的耳畔。
“我的小鹿妖,我要保护她最热爱的森林。”
我的小鹿妖。
她是暮烟乐,但她亦是他的小鹿妖。
即使他不承认自己是灼华,即使他把不周森林当成一场虚幻的梦境,可暮烟乐仍然将同心结,当成他们之间最珍贵的回忆。
他说过积雪融化的时候,他会回来娶她。
幻境结束的一刻,小鹿妖与灼华的故事已经结束。
世上再没有灼华,他最终没有回来娶他最爱的小鹿妖。
可裴云初代表灼华,娶了暮烟乐。
小鹿妖最后的愿望,某种意义上,成功实现了。
-
过了一刻钟,裴云初接待完友人,这会儿正从大殿走向苍梧楼的喜房。
明月挂在枝头之上,经过棠梨阁的时候,周静宁突然喊住他:“师兄。”
她一直都住在苍梧楼,今日没去参加婚礼,这时却突然冒了出来。
裴云初顿住脚步,抬眼看向大门口的周静宁。
淡淡的月色笼罩,周静宁柔软的胳膊靠在门廊上,眼角染上绮丽红晕,像吃醉了酒,鼻子也发了红,不知是哭过,还是真喝酒了。
她就这么无声看着他,一句话没再说,可千回百转的言辞都从眼睛里哀哀戚戚地诉说出来。
裴云初温声说:“还不睡吗?”
“我在喝酒,”周静宁柔嫩的手指试探性地伸出,拉住他的袖子,“师兄陪我喝几杯。”
裴云初任由她拉着,声音带了几分叹息,似在提醒:“今日是我的新婚夜。”
周静宁的眼中划过几分难堪,她哽咽道:“可是,原本是我俩的婚礼。你还不知,旁人都说了什么难听话。师兄,我心里不好受,你陪陪我说会儿话。”
她的声音半是撒娇半是委屈,一阵风掠过,酒香与她身上合欢花的香气一蓬蓬散开,浓郁得像进入一座春色满园的花园。
他的眼神不禁柔化了,似乎无法直言拒绝,但脚步依然站在原地。
周静宁温热且暖融融的指腹下移,小心翼翼碰到他的手掌,虽然力道轻,但仿佛拼尽了全力,将他捕获在手心。
裴云初一开始没什么反应,只静静地看着她,后来她侧着脸,露出秀丽的脸庞线条,款款迈出步伐,一步又一步往前走,同时手指拽住他不放,他便微微笑了笑,一步又一步走进棠梨阁。
阁楼灯火通明,他关上了大门。
屋外明月高悬,冷冷清清的月色被烛火照出几分旖旎的气氛,暮烟乐独自坐在床前。
她穿着盛大而隆重的喜服,眼前红艳艳的一片喜色,漫无目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她在想,等他掀开盖头的时候,她该用什么表情来迎接他。
尽管两人认识了好多年,这一刻,她却像第一次与他见面似的,内心充满忐忑的期待与不安。
他那么好的性子,即使对她有些生气,大概也气不了多长时间。
她今天化了半个时辰的妆,格外妍丽,与以前的不施粉黛截然相反,他会不会被她的打扮惊艳。
新婚夜,他们喝完合卺酒后,该做些什么来打发漫漫长夜。
……
胡思乱想间,她的脸不受控制泛起红晕,那些曾经在床上痴/缠的细节,像电影般一帧一帧地放大。
不知过了多久,裴云初还未出现,整个世界冷冷清清的,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渐渐地,她两只交叉放在腰前的手,直挺挺地垂落,脑袋歪着,斜斜倚靠冰凉的床架子,婆子说自己掀开红盖头,这样不吉利。她的姿势再没有改过,也没有动盖子。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两个时辰,裴云初始终没走进喜房的大门。
她感觉身体发冷发颤,夜晚的凉气渗透进肌肤,终于等不下去了,自己掀开红盖头。
红烛垂泪,即将燃烧到尽头,满腔热情的心也像是走到了尽头。
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蜡泪滚落,屋外的月亮落到西边,天快亮了。
翌日一早上,苍梧楼的仆役准时过来伺候她洗漱。
两个仆役看见她妆容整齐,喜服还穿在身上,头发也是挽起的,似乎不觉得惊讶,彼此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中的几分同情和怜悯格外刺目,当对上暮烟乐的视线,她们立刻垂下眸子,老老实实替她梳头发。
暮烟乐捕捉到她们奇怪的眼色,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裴云初昨夜去了哪里?”
“回禀夫人,昨晚主人宿在棠梨阁。”仆役细心地提醒了一句,“棠梨阁住着主人的师妹,周静宁。”
暮烟乐平静地哦了一声。
一开始,她并没有立刻去找裴云初,向他问个说法。譬如问他娶了她为何又置她于不顾,为何成日与周静宁混迹在一块,为何陪她饮酒作乐,又带她去书画阁,为她写诗作画。
她知道原因,且没有资格。
周静宁一开始便是他的心上人,她早就知道的,自己始终不是他的选择。
但经历一场幻境之后,她执着地认定,他的心里也有自己。
她顽固执着,非要与他在一起。
她给他下了媚药,强行与他发生关系。
经历他洞房花烛夜的冷待后,暮烟乐觉得自己早该认清现实的,但下一次,听到裴云初夜晚进了棠梨阁,她终于发觉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即使装作冷静,以为自己能平心静气装作看不见,努力接受他不爱她的事实,可脑子却那么的不理智,仍为了他伤心。
喜房的布置已经被仆役拆下,大片的红色消退,恢复成从前冷冰冰的模样,这几日下起了夜雨,雨打窗棂,她孤零零躺在床上,总觉得被子是湿的,像浸透了泪水般。
暮色深重,她没什么睡意,那张苍白的小脸,露出被褥,毫无生气地盯着床帘顶部。
头发凌乱四散在枕头周围,她没管它,感觉自己像一颗闷在土壤里的种子,铺天盖地的水汽,几乎让她窒息。
四周浸染他淡淡的气息,这是他常住的卧房,他的床褥,他的屏风和家具,但他三天没回来了,那股甘松香渐渐淡去,而这里淡去的独属于他的味道,在棠梨阁渐渐浓郁,浓得像化不开的胶质。
人都是贪婪的,让她失去理智。
某天,夜深人静,暮烟乐夜闯棠梨阁,敲开大门。
周静宁给她开的门,看见她的时候,带笑的脸忽然僵硬,神情变得冷漠。
暮烟乐没管她是什么心情,透过她的肩膀往里看,屋子摆了一张檀木方案,黑白子的棋盘,似乎才下到一半,后方是落地的锦绣云鹤屏风,裴云初这会儿正坐在方案前,专注地凝视棋盘的局势,也没看屋外是谁,握住酒盏往喉咙里灌,眸色浅淡,兴致不太高的样子。
暮烟乐再次用手指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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