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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皱皱眉,“你和我到另外一个地方去看看。”
说罢,她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
她柔软的指头才触碰到他的掌心,天枢君忍不住颤栗。
“怎么了?”曲冉冉敏锐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忍不住抬头看他。
这天也变得快,不过一天的功夫,就从晴空万里变成了阴沉。即使如此,她还是见到老神仙的脸色须臾间变得不太一样。
“没事。”他答道。
曲冉冉左右看了下,除却那有些古怪的脸色,没有看到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也就点点头。拉着他走了。
因为天阴沉沉的,看着要下雨,所以行人们都早早的寻了地方待着去了。就算路上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行人,也是神色匆匆。
他们这一路上几乎碰不到几个人。走到路的尽头,往镇子外再走一段路,宽敞的土路已经没有了,野草里有靠人踩出来的羊肠小道。在小腿高的野草里,一路往前蜿蜒。
她牵着老神仙走在小道上,等到了河边,天枢君见到河岸边有一座塔,塔身有差不多两个人高,和平常的宝塔不一样,那塔身修的和镇魂塔有些相似,最上头有个小口。像是专门给人投掷东西准备的。
这地方弥漫着一股死气,还有尸体腐烂的气味。
“这是弃婴塔。”曲冉冉在前头道,“孩子生下来,不想要就丢到这里头去。”
天枢君眉头皱紧,他不喜欢这个地方。虽然附近有一条河水,但这四周,却没有任何活气,只有一派的死气还有令人作呕的腐烂味。
“这里也没有魂魄。”他道。
曲冉冉点头,“是啊,我想着镇子里头没有,那么这里总应该有了吧。”
她环顾左右“我之前听人说闲话,说前段时间谁谁家把孩子给丢这里来了,那么小的孩子被丢弃,如果两三天之内还没有人救走的话,是绝对活不了。”
“怎么着,这里也应该有的。”
她张望了一圈,还是和刚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现。
“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老神仙道,“成人的魂魄,要说用什么用处,用处不太大,但是孩子不同。成人不管肉身还是精魂都已经有了耗泄。可是孩子却还是一团浑元。”
曲冉冉看向他,“那找我干什么?”
她很是不解,“我都已经长到这么大了,也不是什么未泄之身。”
黄帝内经里,只要女子癸水至,男子初精泄,就已经有了破泄。修真修道最后,就是要固精元,斩赤龙。
天枢君听到这话,忍不住看向她,她神色里满是不解。他面上有些微烫。
“再看吧,”天枢君道,水流潺潺,但带不走那股腐烂的臭气,他不想再在这儿多做停留。
曲冉冉点头,“走吧。”
接下来,的确是安生了好几日,夜里没有小儿鬼拍门,白天也没有哪家再出人命。日子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因为有了天枢君那一次不客气,那些媒婆们,也都不来了。她乐得清净,自己买了几个橘子,坐在那儿学着天枢君的模样,一边剥橘子,一边看来往路过的行人。
也不知道天枢君之前经历过什么,神力消耗过度,哪怕过了好几天了,也没见到他恢复过来。
他现如今也就比刚开始好那么一点儿,曲冉冉问过老神仙什么时候能好,老神仙看她不说话。曲冉冉被他盯着,瞬间生出了愧疚。
像是他是一头被榨干的老牛,已经疲惫不堪的倒地,她还挥着鞭子,催促地上趴着的老牛赶紧起来干活。
天枢君不是老牛,但他那双黝黑至极的眼睛盯着的时候,她莫名觉得自己就是催着老牛起来干活的薄情人。
她手里拿着才剥干净的橘子,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哎的叹口气。
其实她也很想和老神仙多多相处,奈何老神仙架子端的老高,就算她靠的再近,老神仙也是纹丝不动。
老神仙心里那口气看来还是没消。
她想着,塞了一瓣橘子到嘴里。这次她买的橘子不错,满嘴的甘甜,半点酸涩都没有。
一群孩子嬉笑着跑到她不远处,猫在那儿,看她小会,捡起块石头,往她那儿丢。
这个年岁对于美丑有最直白的感受,外来的貌美姑娘,在那些婶子的口里,眼高于顶,对于镇子上的男人不屑一顾。两只眼睛天生就长在了脑袋顶上。
这样的姑娘不可能去看他们,但是不妨碍他们恶作剧,引来姑娘的气急败坏。
几岁的小孩子丢掷石头,是一把好手,石头丢出去,就往姑娘腿上砸。
那些小孩子蹲伏在那儿,屏气凝神的等着姑娘的痛呼,还有接下来的娇气叱骂。
然而他们什么都没有等到,石子砸在腿上的声音迟迟没有。终于有个领头的沉不住气,从藏身的地方,探出头,小心的往外张望。
他看到那个漂亮到耀眼的姑娘,一手拿着吃了一半的橘子。另外一只手上夹着一个石头,对上他的双眼很是和善的笑了笑。
然后夹着石子的那只手轻轻的往外一扬。
那半大的孩子,连她手上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就听到自己脑门上传来咚的一声响。那力道把他整个tຊ人往后掀翻,屁股砸在地上,眼前直冒金星。
这一切的变故来的太突然,几个猴子在那儿保持着看着同伴四仰八叉的姿势,竟然有一时半刻的沉默。
等到有人终于扭动着僵硬的脖颈,去看那边的姑娘,只见着那边的人,又往嘴里送了一瓣橘子进去,秀美的眉毛扬了扬。
即使不说,这下这群猴子也全都知道,那一下是这姑娘干的了。
这下子,丢下躺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同伴,一哄而散。
被丢下的那个,看着其他人头也不回的跑了,躺在那儿哎哎哎的叫个不停。
曲冉冉笑个不停,她抬头往另外一头看去的时候,笑声一停。
那边过来的是年轻的夫妻,年轻男人走在前头,妻子抱着怀里的孩子走在后面。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慢吞吞的妻子,“你走快点!”
那话语没半点好气,曲冉冉暼了一眼过去,那妻子脸色蜡黄,是和其他穷家妇人毫无二致的面色。怀里的孩子双眼紧闭,在母亲的怀里,软塌塌的,像是睡熟了。
曲冉冉看到那年轻妇人的眼里,眼上没有半点活人该有的光亮,一片黯淡。原本该是琥珀色的眼仁上像是生了白翳,灰蒙蒙的。整个人如同牵线的木偶,脚下脚步踉跄,似乎下刻就能摔倒在地。
曲冉冉在那儿看着,她注视着妇人那杂乱的步子。她没有孩子,但在这儿好几天,见过妇人照看孩子。
一家里往往有好几个孩子,做母亲的,对几个孩子自然也有偏爱。不过不管偏心多少,只要孩子在怀里的时候,不管如何,脚下的步子都是稳当的。而不是眼前这妇人一样,浑身的骨头都要散开,怀里的孩子下刻就能掉下来。
“魂魄掉了?”她靠在那儿目送这一家人远去。
她轻轻掐了诀,一阵淡金的轻雾从她的手诀上迅速溢出,攀附上那一家人的肩背。
曲冉冉在门外等到了天色暗下。
天枢君在门内等了好久,没见她回来,出门就是见到她打算离开。
“你去哪儿?”他叫住她,皱眉问,“天色已经黑了,还要去哪?”
她回身过来,对他笑,“我今天看到个女人,抱着个孩子。看着好像掉了魂。所以我过去看看。”
“那我和你一块。”
曲冉冉哎哎了两声,连忙阻止,“你这几日才好那么一点点,还是再休息一会,再说了,就是去看看有没有异常,若是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我也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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