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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66)

作者:芒芒绿绿 阅读记录


“哎呀我就说嘛,夏家小姐怎么可能是个跋扈无礼的人!人家是心系尊长,心系穷苦之人,这才焚香沐浴,更衣斋戒三日,是为了上山礼佛才不得已拒了一切筵席,哪里是不屑得去!”

“这谣言也不知从何而起,竟说得这样难听!分明是夏将军忠烈,夏姑娘闺秀。满城谁不知夏将军战功赫赫,那夏家小姐也是从小就心善,时常亲自给穷人施粥。这样的好人家,怎么好如此羞辱!”

“依我看,这刘一刀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自他光屁股蛋子起家里就穷得响叮当,养活他已是难上加难,不知受了夏小姐多少恩惠才得以长大成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哟!”

夏之秋淡淡叹了口气,挽着幂篱的手紧了紧,对灯青道:“灯青,去一趟东乐街吧。”

灯青知道她心中所想,故没有言语,一心驾车而去。

东乐大街,是富贵人家最不愿涉足的地方,那里住的多是全中都最底层最穷困之人,没有繁华景色,入目皆是平淡萧条。一进去,便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围上来讨钱财,时间一久,这便成了贫穷人家的聚居地。

夏之秋八岁时初至中都,便成了东乐街唯一的常客。可以说,很多人是依着她的布施才得以活下来的。

到了地方,夏之秋戴了幂篱走下马车,远远看着刘一刀家的方向,他是个屠户,现下撤了幌子,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开过张的样子。

刘一刀正在门外煎药,浓烟呛得人眼泪直流。他熄了火,兴冲冲端了药罐进屋去。屋子里咳声震天,喝了药,才微微好些了。

回来的前一天,夏之秋遣灯青下山办了些事,让她将自己入寺礼佛的消息散播出去,故而才会有好些夫人小姐去普觉寺查探究竟,灯青办完夏之秋给她的差事,顺便来这里瞧过一眼。

“小姐,刘一刀的父亲因咳疾去世,几乎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可惜后来还是因为没钱不治而亡。如今母亲又患上了相同的病症,但早已山穷水尽,那日去府上提亲之后,竟平白多了好几十两银子出来,我猜……”

“走吧。”

夏之秋打断她,声音轻快,放下幂篱的白色绢布,转身离去。

而另一边,中都外围,九天之上,正御剑归来的江令桥却猛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下一瞬,四景开始剧烈颤动,渐渐不受控制。她眉头一皱,欲结印加固,谁知法印一出,四景突然乘风而去,不见所踪,两人猝不及防从九天直直坠落下去,耳畔尽是呼呼的风声,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在距离地面百丈之高处,四景又横空而出,只是这次,化作白藏,以白绫之貌依托二人缓缓及地,而后重新凝为软剑缚于腰间,一切悄无声息。青山绿水之间,两个异乡人,籍籍无名地沉睡于这片广袤之地。

天宫里,青帝旁若无人地撤回手,佯装无事发生过的样子继续去逗那小狐狸。

“哎呀,灵力怎么就走岔了呢……”他自顾自问着,却掩住它琉璃似的眼睛,道,“阿沐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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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下一个副本终于要来啦!

第51章 槛花笼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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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落寒来时,远远便可见秦娆珎搔首弄姿地坐在一男子身旁,一手打扇,一手还很不老实地攀附在他身上。

不用看,她也知道那人是谁。能让秦娆珎这般使出十八样武艺,还坐怀不乱的,便也只有李善叶了。

在悲台,除了几个自愿隐匿其中的忘川谷魔侍,大部分的姑娘都是实实在在买来的,既能歌善舞又会翻云覆雨的比比皆是,秦娆珎便是这其中后者。

她机敏胆大,又心细如发,被冯落寒一眼看中,收归于悲台麾下,成为一名不良人。秦娆珎实在是老天赏饭吃,在烟花之地如鱼得水,在刺探消息上也游刃有余,是个注定为悲台而生的人。

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在登临悲台第一日时就立下豪言壮语,势要征服每一个踏入此地的美男子!

然而谁承想,第一个登门的俊俏郎君,正是悲台一贯的常客——李善叶。

秉承着半途而废绝不是一个优秀不良人的品性,秦娆珎一直很努力地在死磕这块硬骨头,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有志者!事竟成!

于是乎,两年过去了,她还在这第一棵树上吊着……

李善叶为忘川谷左护法,又是江令桥的兄长,不可不敬,故而冯落寒于后厨端了壶刚沏好的蒙顶甘露便过去了。

夜里是悲台最热闹的时分,如今才半上午,难得清闲,她止步于李善叶面前,颔了颔首,道:“参见护法大人。”

李善叶笑了笑,接过她手中沉甸甸的松木托盘,道:“悲台是冯妈妈的地界,我一个外来人,不必如此客气。”

冯落寒应他:“是。”

“悲台近日怎么样?可还安宁?”李善叶忽然开口。

这话意味深长,她微微侧目:“护法的意思是?”

李善叶面色肃然,缓缓道:“若我猜得不错的话,忘川谷怕是惹上什么敌家了……”

冯落寒沿桌坐下,脑海中浮想起巫溪的深夜造访。

“此话怎讲?”

李善叶没有立时回答,揣摩了片刻,才道:“事态有些严峻,谷主为此杀了不少人,具体原由不便多说,得先看看谷主的意思。总之,这段时间冯妈妈需得多留心,莫要叫人钻了空子……”

秦娆珎借势钻入他怀中,娇滴滴地叫唤着:“公子莫要再说了,奴家听了心悸,晚上要不得安寝的,你来陪陪奴家嘛!”

李善叶面不改色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果然,还是该谨言慎行,尤其是在秦娆珎面前,更不该让她逮了空子就黏上来。他四下闲望着,企图换个什么南辕北辙的话茬。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冯落寒身上——

冯落寒今日着了一席藕色云纱裙,雪衽上缀了几撇淡雅的墨色幽竹纹,独有几分意趣。

李善叶一手撑在桌上,摩挲着下颌:“冯妈妈这衣裳好看,尤其是这墨竹,绣得惟妙惟肖。”

秦娆珎慵懒倚在桌前,托着腮道:“那是自然,冯妈妈最近可衷情这纹样了,恨不得每件新衣裳上都得有,看着就欢喜!”

他一边拾起茶送至嘴边,一边笑着打趣说:“不会也是在罗绮斋做的衣裳吧?”

也?

罗绮斋?

冯落寒眉心突然跳了几下。

“护法……是什么意思?”

李善叶正欲品茶,没想到她还有下文,愣了一下,悬着杯盏道:“初二日前替我在罗绮斋做了件外裳,上面也有这个竹子的纹样。因绣工不错,绣样也雅致,故而有几分印象,怎么了吗?”

“不对……不对……”冯落寒愣愣地摇头,口中喃喃自语。

“冯妈妈?”李善叶觉察出她面色有异。

“冯妈妈!”秦娆珎大喊一声,要伸手去摇醒她,谁知手刚伸出去,冯落寒便从思绪里抽脱了出来。

“不对,罗绮斋没有幽竹纹的绣样,也没有绣幽竹纹的绣娘!”

她的话莫名其妙,李善叶不解:“怎么会没有?你我皆有衣裳为证,怎能没有这样的纹样?”

秦娆珎给自己剥了颗荔枝,插话道:“冯妈妈的幽竹纹出自她自己之手。”

这话说得是事实,冯落寒的母亲善女红,她自小便耳濡目染。直至八岁入谷,于忘川中艰难求生四年,又在悲台守了七年,十一年里未再拿起过针线,如今重拾,还有几分从前的底子,绣得也算是活色生香。

李善叶暗自低语:“那便奇怪了,我还瞧了几眼那绣娘……”

话未说完,冯落寒的瞳孔骤然放大,没人知道这一刻她心中的惊涛骇浪,然而希望总是常与更沉痛的绝望相交织,她尽量稳着声,却更像是在告诫自己:“罗绮斋……没……没有绣……幽竹纹的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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