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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狼主的二嫁国师(192)
作者:埃熵 阅读记录
“都怪你!”
顾承宴叫他欺负得眼泪都止不住,唇瓣也在轻轻颤抖,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一会儿,才眨眨眼:
“……怎么就怪我?”
“都怪乌乌你太好看了、太漂亮了,让我太喜欢你了,所以他们一提这个,我就要生气,生好大的气!”
顾承宴:……?
这便是有些强词夺理了,小狼崽分明是迁怒,分明是故意找茬,不想和他聊这件事。
多年相处,顾承宴也算是摸清楚了赛赫敕纳的脾气,这孩子其实能独当一面、很有主意。
对外是威风凛凛的草原狼主,对着他,就幼稚淘气浑身有八百个心眼子,总是想尽了办法要讨些便宜。
无奈,他也只能哄:“他们不过是关心你我。”
“有这么关心的么?”赛赫敕纳掐他腰侧,“他们有这个闲工夫,倒不如好好去给你找点药!”
这么一段时间过去,顾承宴的药早就吃完了,后来毒发过两次,每回都是赛赫敕纳陪着他挨过去。
医书读多了,顾承宴也算是久病成良医。
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伤病沉疴没治好,反而帮王庭附近的牧民看了不少病,私下里,也有小孩会叫他萨满遏讫。
顾承宴张了张口,想告诉赛赫敕纳生死有命,但想想小狼说的那番——你死我也死的混账话……
他只能凑过去亲亲赛赫敕纳脸颊,“好啦,不生气,是他们混蛋,这样成了吧?”
赛赫敕纳本来就是故意装出来的,讨要到亲亲后心满意足,自然没再说什么。
只是当夜,顾承宴当然逃不脱挨一顿欺负。
穆因私下里早跟小五悄悄提过——说他师父就是记吃不记打,明明赛赫敕纳都是同一个路数,但顾承宴还是回回都上钩。
“既然都知道会不舒服,怎么还要去啊?”穆因拿着手里的草编蚱蜢,“每回都要躺床上腰酸背痛。”
小五好笑地看着穆因,手指一翻将捏着的那截芦苇做成了一只草编小狗,毛茸茸的白色长绒正好做成了尾巴。
他将草编的小狗递给穆因,然后在对方惊艳的眼神里拍拍手站起来,笑着看了一眼草原上渐渐西沉的红日:
“因为小师叔喜欢。”
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不愿意让对方失望,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愿上钩。
穆因张了张嘴,半晌后才闭上,摇摇头十分不解地长叹一口气:“所以,小师哥……”
“你们青霜山,有没有什么忘情绝爱的秘笈,我想……跟着学一学。”
情情爱爱太可怕了,他才不要变成顾承宴这样。
正在两人从草场上往回走时,忽然听得毡包那边一阵嘈杂,然后就是赛赫敕纳只裹着一席毯子跑出来:
“萨满呢?快去请萨满!”
“敖力?!热水、炭盆!快!”
穆因和小五对视一眼,都丢下了手中的东西,飞速施展轻功跑到毡帐。
这小半年来,顾承宴发作得频繁了些,而且白日睡的时间也变长,有时候穆因守着,都觉得他的呼吸断断续续。
小五给顾承宴切过脉,之后沉默良久什么也没说,但穆因看到过,看到他这位小师哥偷偷跑到开阔的草原上哭了一场。
众人,包括顾承宴自己都知道这些不是吉兆,但赛赫敕纳就当做不知情、没看见,还乐呵呵与他商量,今岁冬日到圣山的事。
看见小五,赛赫敕纳也顾不上自身的狼狈,抓着他就给人带回到毡包内——
炕边的地毯上有一口新鲜的艳血,顾承宴已经昏了过去,面色青白、唇瓣毫无血色。
小五连忙上前切脉,然后运劲护住顾承宴心脉。
其实顾承宴伤病不断,在停药后能撑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就连游方至此的少林高僧,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青霜山也暗中派人寻访,就连苗疆的巫医都不远万里请过来试了,但收效甚微,没有解决的良方。
苗疆的巫医曾经提出来过,可以用蛊,只是被蛊虫控制后心智全无,人虽然活着,但也跟活死人没区别。
顾承宴觉着可以一试,赛赫敕纳却气得咬了他好几口,给巫医重金后,还是将人送走了。
阿利施和巴剌思部的萨满就住在附近,这也是为着顾承宴的病特地搬迁的。
两位老人赶来前,赛赫敕纳自己只穿着随便裹的毡袍,却帮顾承宴收拾整理好了衣衫。
萨满过来,其实也诊断不出什么新鲜的,两位老人对视一眼,最后都是向赛赫敕纳摇头。
他们萨满能做的,仅剩下向长生天祈祷。
不过顾承宴凶险度过了一夜后,第二日清晨、脉象又神乎其技地平稳下来,人也缓缓转醒。
小五这一整夜都在运功,看见他醒来,自己一高兴、真气险些岔了经。
顾承宴听见他咳嗽,连忙叫他凝神静心,情急之中点了小五的几个穴道,引导他的真气归拢。
赛赫敕纳一直守在旁边,刚才是听到铁柱叫他,才走到了门口怕自己吵着顾承宴。
这会儿听见顾承宴的声音,自然是撇下铁柱飞速回身进帐,外面的铁柱也急急忙忙跟进来。
看见顾承宴醒了,赛赫敕纳甚至没站稳,是踉跄两步跪到炕边的,穆因更是唤了一句师父,就自己先呜呜哭了起来。
其实半年前,顾承宴刚停药的时候,还有一回比这次凶险,那时候他们刚好借着山祭之名回了圣山——
赛赫敕纳还在收拾要去遗泽中泡汤的东西,顾承宴却突然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浑身颤抖、面色青白。
吓得赛赫敕纳丢了东西就跑过来抱紧他,又是添炭盆又是搂在怀中取暖,但还是感觉顾承宴的身体越来越僵,某一瞬,甚至都听不到心跳声。
赛赫敕纳被吓得不轻,用力抱着顾承宴几乎要将人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他都悲怆发出了狼嚎,叫来大白狼和小狼他们,都交待好后事准备带着顾承宴到圣山顶。
结果,次日顾承宴又缓缓醒了过来,虚弱无力地在他唇瓣做了个勉强的吻,有气无力说了一句:
“……我回来了。”
从那天开始,赛赫敕纳就睡不安稳,每天夜里抱着顾承宴也搂得更紧,好几回都弄得顾承宴喘不上气。
有时候顾承宴被勒醒了,却发现赛赫敕纳的眼睛不停在闪动,面色十分不安。
偶尔顾承宴醒了但还在醒盹,却发现赛赫敕纳总是下意识将脑袋拱到他胸口,像是在听他的心音。
这回经历生死,顾承宴却只是回头看了赛赫敕纳一眼,冲他招招手。
等小狼崽红着眼眶走过来,他才牵起小家伙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阿崽不哭。”
赛赫敕纳闭上眼睛,嘴角翘着点点头,可盈在眼眶里的泪水却根本不受控制地两行挂上脸颊。
穆因实在怕自己失态,努力憋着找了一圈——小五在调息不能动,敖力根本没进帐。
于是他一头扑到铁柱的怀里,贴着他柔软的胖肚子,嗷呜一嗓子嚎叫了出来。
铁柱愣了愣,但还是拍了拍穆因的后背安慰。
几个萨满也紧跟着被敖力找了进来,他们切脉之后没说什么,只让顾承宴好好休息,不要忧思。
顾承宴点点头,等小五调息好后,就请众人都出去,自己拉着赛赫敕纳与他有话要说。
他这几日想过了,既然王庭的官员总是在提赛赫敕纳“继子”的事情,选任何一个部落的小孩其他部落都会不满,倒不如——
“阿崽,我们在王庭办个私塾……或者说,学堂怎么样?”
赛赫敕纳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学堂?”
顾承宴瞧着他家漂亮小狼崽哭成了小花猫,好笑地拉下他这只手,凑过去轻轻舔吮掉了他的泪。
然后,从善如流地在他两边脸颊上各落下一个吻,才晃悠着小家伙的两只手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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