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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养花手札+番外(32)
作者:桃不言 阅读记录
这样的人,几乎是让人无法抗拒的。
所以在挑人时,更看重天赋,美貌倒是其次的。
只是他是个例外,他被宣离看中时,已经十二岁的,这个年龄,其实已经过了调教的最好时机。
而因药性霸道,所以并不是每个服药的孩童都能忍得过来,稍有不慎便会因药效七窍流血而死,死在中途的不计其数,前世直到他死,据他所知,宣离养出来的也不到十人。所以每一个都要用在极其有价值的人身上。
宁镜看着地上那两团灰烬,那香气此时也已经散得无影无踪了。
就如同那个死去的女子,若不是他认出她来,她就会如前世一样,死得悄无声息,什么倾世之花,最后也只落得野狗腹中食而已。
“那你呢?”萧玥靠近宁镜,看着他烛火下如暖玉般的侧脸,看着他说起这一切时,竟然可以保持平静的眼:“你……服侍的人是谁?”
他心底里涌起一丝难以承认的……嫉妒。
宁镜转过头,看着他弯起眼笑了:“那要多谢你,我还没来得急被送出去,便到了国公府了。”
随着他这一笑,让自小张相死后,两人之间莫名的隔阂消散了不少。
“若是破身了,身上的香气会更浓郁,平日里寻常人是闻不到的,这股香气,就是因为一直以秘药调理身体,所以这让一身皮肉便与常人不同。”宁镜将那根受伤的手指举起来:“若以火焚烧沾血之物,便会查觉到异样。”
萧玥看着他那根包扎起来的手指,血色已经又透出来了。
宁镜查觉到他的目光,笑了笑:“我没有用刀的经验,一时没注意好力道。”
他这察言观色的本事,看来已经深入骨髓了。萧玥心头微拧,坐到了桌边,神色中的戒备消散了不少:“我一会儿给你拿点金创药来。”
宁镜点头道谢,回到正题:“一朵倾世之花,换两相之死,宣离这笔买卖做得实在划算。”
萧玥也肃然道:“大小张相一死,太子必受重创,此事必定会算到雍王头上,太子党和雍王党还会有一番乱斗。”
宁镜也认可,随即又说道:“还有一事。”
萧玥看向他。
宁镜说道:“张诗。”
张诗一生才学平庸,但因张家这一辈皆未出高才,在一众平庸之人里才显得鹤立鸡群了些,大小张相自然不忍见后继无人,只能提拔于他。
他今年四十一,而在这四十来年的人生当中,能传于众人之耳的,却只有一件事。
张诗原名张师,乃大张相所取,取自三人行,必有我师,望他谦虚好学,以承张家之门;字远之,意为志向高远,目光远大之意。
但张诗在入仕之后,觉得师之字太过古板,不够风雅,求了大张相,要改师为诗,乃诗书酒年华,风流倜傥。
小张相斥责无用,大张相摇头叹息之余,致仕而去,对他也再无有一丝管教。
此事众人奉为笑谈,道:师非诗之意,诗无师之能。
宁镜只提了一下,萧玥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张家门生无数,朝中文官大都受过大张相的教诲,而大小张相除了在朝中的影响力和政绩以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们的目光从来不止看于眼前。
众人皆以为大张相收萧玥入张家私学,是为了太子党在拉笼萧家,但萧家忘恩负义,竟背弃师恩。实则大张相在写给萧国公的信里便已说明。
萧家有大义,本不该囚困于皇城,他怜萧玥生于诡谲,不忍萧家子就此颓败,愿受之以大学,只为他有自保之力,受学时无师恩,退学时亦无师义,此后亦不必来往,免生困扰。
如此说,便亦如此做,萧玥在私学时,张诗便相要结交萧玥,皆被大张相拒绝,此后张诗三番五次上门,又是以授学为由,又都被萧国公拒之门外,遭了小张相的训斥。
张诗为人眼光短浅,却野心颇大,张家失了两相,不止是失了两棵参天大树的庇护,更重要的是,太子党失了最重要的一双眼睛。
萧玥目光沉沉:“此事雍王当知道。”
宁镜说道:“小张相死因成谜,但看样子张家欲将真相瞒下,明里他们找不了雍王,但暗里肯定还是会怀疑雍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明火一起,众人皆观火,脚下暗流便无人留意。
真可谓是一举多得。
但是到底是为什么,居然能让这样大的事被瞒得滴水不漏,受害者反而成了最迫不急待要掩盖起真像的人。
“萧玥。”宁镜在沉思中,回想着刚才萧玥回来后给他说起的所有细节:“你再说一下,被抓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春姨娘院中五人,沿路的,后院廊中洒扫四人,侍卫八人,相国院中四人,太公院中四人,当日见过相国者,一共二十五人。
若说谋害,春姨娘身为倾世之花,因体质所限,身无武艺,又是如何躲过众侍卫的耳目,去到张相院中将他所害呢?
屋中安静下来,两人皆沉静于自己的思绪中,唯恐错过一点细节。那只被宁静换下的烛火又燃至过半,烛泪顺着烛台流淌到桌面上,凝固成蜡。直到窗透微光,鱼肚翻白,才发现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谈了一整晚,已到天将要破晓之时了。
一片安静中,门外突兀地传来了两声敲门声,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外面。
“爷,是我,我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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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黄金和白银两人进了屋,白银便率先开口,脸色青白,一脸的惊骇:“我的天哪,爷,你真不该让我干这事,我几码三天吃不下肉了,我的天哪!”
宁静给他倒了盏茶,茶水已经凉了,白银似也没查觉一般直接一口灌了进去:“我去的时候,那女尸已经被抛在了尸骨中,四个死士在那里,我近不了身,但也看得真切,他们应当是作了准备,竟是抓了野狗来,看着那些野狗撕咬那女尸,那几个侍卫受不了了都吐了,只那几个死士看着那些野狗吃完尸体才离开,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一想起来,要不是怕被发现,我当场也要吐出来。”
光听他说,黄金和萧玥的眉毛就要拧成一团麻花了,黄金都忍不住地退开了两步,似乎靠近他,就想吐。
白银又灌了两盏茶水,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黄金嫌恶地远离了白银,对萧玥说道:“我去时倒出了些意外。”
萧玥在张家私学读书时,他去接过萧玥,比白银对张家还熟悉些,他找到那个院子时,却正看到了一场厮杀。
两名黑衣人正被六名死士和无数侍卫围困其中,黑衣人轻功极好,但武艺不敌死士,没多久便被擒住,而边上的侍卫中,有两个被绑着的侍卫头发散乱,身上还有鞭伤,正在竭力的嘶喊着:“我不认识他,老爷,属下真的不认识他。”
被重重侍卫护在其中的张诗见那黑衣人被擒,这才从包围中走出来一些,但还是躲在侍卫身后:“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本官就知道有些人存了祸害我张家之心,想将此事散播出去,休想!休想!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被绑着的侍卫见状,只朝着张诗喊道:“老爷,属下不知究竟是犯了何错,那天就只在回廊处见了相国出来,就这一眼而已,其它的什么也不知,您好歹让属下死个明白啊,老爷!”
张诗眼中血色尽现:“就这一眼,你就死定了,还想要明白,去地府问你的主子去吧!”
接下来便是血流成何,之前张诗本已决定了分次处死的人,竟是一次将那二十五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侍卫至少有五十来人,院外都有,那院子里血流了一地,真想不到,这些个文官狠起来,竟也是狠成这样的。”黄金摇摇头:“本想找个机会刺探一番,结果连个问的机会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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