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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落魄雌虫上将后(19)
作者:草帽小羊 阅读记录
“反正我又不急,你也别有太多负担了。”
“……好。”
西泽眨眼的速度不自然地变快,他有些机械地继续擦头发,但其实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
但心脏怦然,猛地一下下撞击胸腔,窒息微疼。
第14章
然而有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眼前,就是——
他没钱了。
将需要的食材采购回家后,耶尔就发现存款只剩下了两千星币,相当于他五分之一的工资。
过两天还要带西泽去复诊,这么点钱完全不够用。
洗漱完回到房间,耶尔打开光脑,浏览起线上临时兼职的信息。
直播带货……购物刷单……甜蜜叫醒服务……猫耳夹子音游戏陪玩……?
“……”
一个比一个离谱,他快速刷了过去,而一连看了几十条,居然没有一条有用的。
可能是平台不行,耶尔切了出去,找了一个有官方认证的点了进去。
置顶:【题目:%#gd#$XX,解出有偿。】
耶尔心下一动,点了进去。
里面只有一道题目,下面有提交答案的按键,简约至极,甚至连有偿的具体数额都没有。
他退出去再看了眼图标,似乎是一所大学的标识,再滑动看了看下面的信息,基本都是发帖求助题目怎么解,还有讨论各种各样问题的。
耶尔有些恍然。
懂了,就类似于他中学时用的解X帮、小X搜题等软件,在平台上传题目,然后有偿征集题目解法。
不过这道题目涉及生命科学中基因编辑的核心算法,还挺难的,步骤很复杂。
学院会出这种题给学生吗……?
之前那三年他恰好就是跟随一个很牛的导师研究这个,还算了解一些,后来因为心理问题才向导师辞别。
难点的题钱应该也会多点。
耶尔打算拿这道试试水。
点击光脑,数块悬浮蓝光屏在半空浮现。
耶尔把题目导上去,笔尖点上屏幕开始解题。
……
夜色渐深,落雪无声。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浅蓝色的光屏静静悬浮,密密麻麻的演算流水般倾泻而出,不久就又翻过了新的一页。
耶尔脸上没什么表情,睫羽在眼睑打下浅色阴影,手上动作不停,推演着各种算法。
砰——
沉闷的落地声在耳边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静寂。
耶尔动作一顿,骤然回过神来。
熟悉的一阵噼里啪啦从客厅传来,他把手里的笔一丢,大步朝门外走去。
阳台的帘子没有拉上,客厅一片昏蒙蒙的光,沙发上光秃秃的一片,已经不见雌虫的踪影。
“西泽?!”耶尔扬声叫雌虫的名字。
走进才发现,沉重的玻璃茶几被撞歪到一边,雌虫蜷缩在窄小的缝隙里痉挛发抖,被上面的东西砸了一身也不知道要躲。
充电的015听到动静自动开机,慌忙拔了插头滑过去帮忙。
耶尔神色沉了下去,侧身让出位置给小机器管家,“用机械臂按住他。”
他尝试释放出含有安抚意味的精神力,消解西泽的深重煞气和尖锐抗拒。
“……!”
但被束缚住的瞬间,西泽挣扎得更加剧烈,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再次撕裂,新鲜的血液渗透了棉被。
耶尔想帮忙按住,慌乱中却摸了一手温热的血。
“别动!”
他心下泛起说不上是愤怒还是什么的情绪,咬牙向西泽低吼。
安抚的精神力中蕴含了一丝强制意味,手下震颤的身体猛得颤了一下,蜷缩得更紧。
他让015把雌虫搬回沙发上,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半空突然驶过去一辆悬浮车。
“呼——”
明亮的车灯把客厅照亮了一瞬,同样照亮了沙发上的雌虫。
耶尔才看到西泽竟然是闭着眼睛的,似乎还没从睡梦中醒来,他不是像上次一样失控了,而是正陷在某种梦魇中。
裹在被子里的雌虫浑身紧绷,脸上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
但耶尔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带着潮湿沉闷的水汽,像一条搁浅在岸边惊慌失措的鱼。
有那么一瞬间耶尔以为他哭了,但又一道车灯闪现,照亮了雌虫的脸。
他才发现和上次直播中一样,雌虫冷汗涔涔,正咬着牙沉默抵御着痛苦,不见一丝软弱。
但不管是015的搬动,还是刚才耶尔的厉喝,都没有把他叫醒,噩梦像是一道挣扎不开的网,将他死死缠在另一个恐怖的世界中。
“去开灯。”
耶尔侧了侧头,示意015把灯打开,顺便去煲一壶热水。
他把卷在西泽身上的被子扯下来,轻推紧绷的肩背,试图把雌虫叫醒,但手背却骤然一痛。
随即他眼前一花,那张被子腾空而起,兜头盖脸地把他罩在下面。
“?!”
潮湿的血腥气从带着余温的被子上传来,耶尔懵了一瞬,被砸得向后倾倒。
下一秒,凛冽的杀意穿透柔软的棉被,直冲面门而来。
他瞳孔微缩,精神力在身前竖起高墙,挡住那道袭来的攻击。
又在瞬息之间沿着那只手攀爬而上,精准侵入雌虫脑海中,试图将其弄晕。
他成功了,但是没有完全成功,肩膀处挨了一拳,忍不住闷哼出声。
015察觉到危险迅速返回,从身体里掏出了电击器补了最后一刀——
“滋滋滋啦……!”
激烈的电流声在耳边响起,随后一具沉重的身体软倒在怀里。
耶尔仓皇中伸手抱住,只觉手下雌虫的触感软韧而滚烫,环抱住时像抱住一只巨大的熊娃娃,塞满了怀里的边边角角。
他心中忽的一颤,但没来得及回味,被压得酸软的脊背已经不堪重负,缓慢倒向地面。
“……”
耶尔只能右手勉力搂住雌虫的身体,另一只手攀住茶几保持平衡,头上还顶着一床厚厚的被子,深觉要窒息了。
“……015,快过来搭把手。”
他闷声道。
好不容易把雌虫搬回沙发上,耶尔把头上的被子扯下来,深吸一口沁凉的空气,“怎么样,他醒了吗?”
小机器管家支支吾吾,“我不知道,好像醒了……好像又没醒……”
“什么意思?”耶尔蹙起眉,挤开015查看雌虫的情况。
西泽蜷缩在沙发上,已经睁开了眼,神色却仍然恍惚。
痛楚的痕迹还没有从他脸上完全退去,相比刚才却少了很多攻击性,显得疲惫而沉重。
刚才015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过来支援了,现在客厅仍然一片昏暗。
而借着阳台外透进的一点光,他看到了那双黯淡的金眸,玻璃珠子似的眼瞳空茫而涣散,像是下了一场大雪的荒原。
耶尔突然想到,他的眼睛失明了。
有没有开灯其实没有分别,有没有醒过来的界限也不是那么分明了。
黑暗会藏匿恐怖的影子,如果西泽怕黑,那么每分每秒,他都处于噩梦的阴影之中,无力挣脱。
“醒了吗?”耶尔低声问道,“你怎么样?”
西泽没有回答,耶尔正要继续叫或者推动他,却见眼前的雌虫缓慢眨了眨眼睛,倏地落下一滴泪来,顺着眼尾滑入鬓角。
耶尔心头微震,情不自禁地睁大双眸。
“雌父……”
西泽低声喊道,潮湿的含糊的声音闷在喉咙里,像是濒死者幻梦中的呓语,一般无二的难过和绝望。
但只有一声,他便咬紧了牙不再出声。
……
西泽知道自己正陷入梦魇。
他以为他会梦见黑暗狭窄的刑讯室,难以忍受的剧痛和饥饿,还有冰冷刺骨的雪地……
但事实上,一个都没有。
他梦见儿时家中的旋转楼梯,是古朴的玫红色,一不小心踏错就会摔断腿。
梦见神色僵硬的雌父挤出温柔的笑容,低声唤他的名字。
他梦到常年灰色的天空和战场,并肩作战的战友,闪着辉光的荣耀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