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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美云他们过来的时候,就见到胡奶奶领着自己的两个孙子,用着茅草给他们两个编蚂蚱。
看到沈美云过来的时候,胡奶奶还不忘朝着沈美云招手,“沈知青,这边。”
因为沈美云经常把绵绵,给胡奶奶照顾的原因,两家一来二去也熟悉了。
所以,胡奶奶一招呼沈美云,她便领着绵绵过去了。
还不忘朝着季明远说了一声,“季知青,我去一趟胡奶奶那,你先去知青点。”
把绵绵安置好了,她看下情况,要不要在过去。
季明远点了点头。
等沈美云领着绵绵过去的时候,胡奶奶顺势,把孙子阿虎屁股底下的小墩子给拿了出来。
递给沈美云。
“沈知青,你坐。”
沈美云犹豫了下,胡奶奶似乎看出来了,摆手,“绵绵这孩子一来,你看着吧,阿虎肯定没心思坐在这里看我编蚂蚱了。”
这话还未落呢。
阿虎便把手里刚得到的草蚂蚱,献宝一样,递给了绵绵。
“绵绵妹妹,你看,我奶奶给我编的。”
绵绵没见过这种草编的蚂蚱,她想要,但是沈美云摇摇头,“阿虎哥哥只有一个,跟阿虎哥哥说谢谢他,你不要。”
绵绵眼睛贴着草蚂蚱,说,“谢谢阿虎哥哥,我想要。”
沈美云,“……”
这下,沈美云捂着脸,觉得有些丢人。
旁边的胡奶奶打趣,“多大点的事情,阿虎把你的草蚂蚱给绵绵,一会奶奶在给你编一个。”
阿虎很大气,拍着胸脯,“沈姨姨,这个我本来就是替绵绵要的。”
说完,就递给了绵绵,言外之意,这个是给绵绵的,你不要在说了。
沈美云叹口气,她能说些什么?
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咯。
趁着孩子们去玩耍的时候,她忍不住朝着胡奶奶问道,“胡奶奶,有说为什么开会吗?”
因为这段时间老是下大雪,所以前进大队的春耕还没开始。
家家户户都还在家里猫冬,以至于知青点也是闲暇了好几天。
这冷不丁的召集开大会,她还有些意外。
胡奶奶一边手里灵活的编蚂蚱,一边笑眯眯道,“我不知道,等老头子在上面说了,你就知道了。”
这竟是不愿意透露了。
这下,沈美云扶额,“您还和我打哈哈。”
这边说着话,那边台子上,老支书拿着大喇叭,用着手拍了拍喇叭前孔,发出一阵阵的刺刺啦啦的声音。
待调整结束后。
他便出声了,“召集大家来,是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春耕,如果下午不在下雪,我们前进大队明天便恢复春耕,大家开始挣工分。”
“但是,如果下雪,那么春耕将会继续推迟。”
黑省就是这样,什么时候能到地里面干活,全凭老天爷给脸色,若是脸色给的好,一早不下雪,还能给个好天气。
自然就能去麦田里面除草施肥了。
但是,如果一直下雪,那就是没办法了,只能说在家继续猫冬躲着。
这件事一公布,大家自然没有反对的。
社员们也都等着不下雪了,好开工去挣工分了。
要知道,歇息了快两个月了,全凭去年挣的钱和粮,在不开工,大家都快揭不开锅了。
倒是,知青点的知青们大家交头接耳,“要干活了啊?”
他们还不一定能适应得了。
这是实话,新来的知青们,都有些忐忑了。
台上的老支书,似乎不意外知青们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于是便说了。
“正式开工后,可能会比较辛苦,大家这几天可以先去田埂上做一些活,就当适应下。”
这——
知青们都没说话,还是乔丽华应了一声,“老支书,你放心,这两天我会带他们,去田里面先做一些轻便的活。”
候东来出事了,乔丽华很自觉的接起了知青点负责的活。
她的这个反应,让老支书很满意。
他们这些乡下人去管城里的娃娃,娃娃们不一定服气,还是要知青点的老知青们带新知青,这样多少还是方便一些的。
说完了第一件。
老支书便说起来第二件事了。
“第二件事,是迫在眉睫的,我们前进大队的老母猪要下崽了。”
这可是他们前进大队重中之重的事情。
一年到头大队里面的社员们,能分多少肉,全凭这两头猪了。
于是,下面的社员便开口了,“老支书,这母猪下崽是好事,您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瞧着那眉头都没松开过。
老支书便直说了,“我让大队的赤脚医生看过,这次老母猪阿花,怀的多,胎位不稳,可能下小猪仔的时候,会有难产。”
这下,大家顿时急了。
“那可不行啊。”
“阿花出事了,那我们明年的肉可没了。”
“是啊,阿花一定不能出事。”
整个前进大队就两头猪,说个不好听的,这猪在他们这里,就差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了。
就希望它能长的白白胖胖的,到年底的时候,家家户户能多分个二两肉出来。
这阿花一难产,那大的小的,怕都是保不住的。
“所以,我现在想要召集大家,问一下,谁愿意去照顾阿花?”
在大家回答之前,老支书便补充了条件,“既然承了这个责任,那么肯定要保证阿花和它下的小猪仔,都没问题的。”
这谁敢担责?
原先想要开口的人,都跟着安静了下去,一时之间,竟然没人愿意接这个活。
老支书加大了筹码,“这样,如果接了阿花生猪崽这件事,我可以给你们按照十个工分来记。”
这话一说,有人就想要了,毕竟,十个工分啊。
整个大队都没几个能挣十个工分的,那全部都是壮劳力,出一把子力气,累死累活才能有这个数。
有社员想开口答应下来,却被家人给拽了下,问道,“那如果阿花难产了,那这个责任,还归我们吗?”
这才是重点。
老支书敲了敲烟杆子,半晌,他说,“算一半吧。”
既然挣了这十个工分,那自然要担责的。
不然,十个工分怎么就那么容易给了呢。
这下,社员们都不吭气了。
眼见着没人接这个活,老支书急了,“总不能看那阿花真出事吧,出了事情,咱们年底前进大队,可是没肉的。”
“这样,去照顾阿花下猪仔的,一直到小猪仔出世,都可以不用去地里面出工分,专门照顾小猪仔,我也给你们记七个工分。”
这可不低了。
要知道,就拿妇人来说,他们去锄草一天累死累活,也才七个工分。
照顾小猪仔,那多轻松,那多美。
于是,又有人想要去了。
老支书,“但是,工分也不是白挣的,小猪仔的安危由当事人来负责。”
“如果小猪仔死了,那自然是要从工分里面扣的。”
得。
这话一说,大家再次安静下来。
连带着知青点的知青,先前跟着跃跃欲试的,这会也都跟着蔫巴下去。
别说阿花了,就是小猪仔他们都赔不起。
眼见着没人应这个活。
老支书直接点名了,“沈知青,我记得你是农业大学的高材生,不如,你来伺候阿花生猪仔吧?”
沈美云,“……”
她忍不住解释了一句,“老支书,我是农业大学的,但是我不是兽医专业的。”
这隔行如隔山。
“你文凭高,懂得多,你来,你来的话,阿花要是伺候的好,往后这件事就你来,我给你按照七个工分,你不用去地里面出工分。”
沈美云想了下片刻,她似乎确实做不了地里面的活。
不管是挖地,还是锄草,再或者是施肥,不管是哪一样,怕是都不简单。